刚刚进入三月份,东北还没有露出一点春意,可南方已经是鸟语花香了,不过,初春的夜晚却还是寒意侵人的。
耿东来裹着一件破旧的棉袄静静的趴在草丛里,虽然穿的不少,但是从晚上21点到现在凌晨2点,长时间的潜伏早已经让他感到四肢冷若寒冰,若不是心中一股复仇的怒火在燃烧他早就坚持不住了。
他前方20米左右就是战备团的正门岗哨,此时,昏暗的灯光下,两名哨兵都聚在岗哨的一侧低低的说笑着,其中的一个肩上背着一把56半自动冲锋枪。
耿东来死死的盯着那把枪,他此行的目的就是抢枪,只有枪在手,他才能报仇,才能为自己死去的妻子和女儿含笑九泉。
一想起半年前那个夜晚,耿东来就怒火中烧,恨的牙都要咬碎了,耿东来在县粮食局上班,妻子是一家街道厂子的会计,两人只有一个女儿,女儿耿蕊是耿东来两口子的掌上明珠,今年17岁,长的眉清目秀、肌肤似雪,是个十足的小美女,在县实验中学读高二,那天放学后本应该早早到家的女儿没有按以往的时间回来,刚开始两口子也没在意,以为是和同学去玩了。可一直到了晚上7点还不见女儿的身影,这才开始着急四处出去打听。
打听了几个和女儿相好的同学,都说放学后就都回家了,没有和耿蕊在一起,两口子着才觉得不对,发了疯似的一遍遍在女儿放学的路上来回打听着,终于在一个路边卖瓜子的老太太那打听到了一点消息。
老太太说晚上的时候看见一个16、7岁的小女孩被路过的一辆银灰色伏尔加轿车拽上了车,女孩甚至都没有喊出声就被拉走了。这个年代能开起小汽车的人都是非富即贵的人物,何况是一辆伏尔加,那更是有身份的人的象征。路边的人都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
听老太太的对女孩穿着的描述正是耿蕊,二人连忙到附近的派出所报案说女儿被劫持了,听完他们诉说完事情经过,接待他们的警察倒门清的很,城市就那么大,企事业单位大都是212吉普车和解放汽车,伏尔加轿车那只能是政府部门哪个单位的用车,毫无疑问,又是市里那几个高官的纨绔子弟跑县里出猎艳来了,所以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例行公事的接待了他们后就告诉他们回家等消息吧,便没了下文。
无奈的夫妻二人只能回到了家等消息,一夜无眠,天一放亮两人正准备出门去派出所打探消息。
“吧嗒”一声,屋门打开了,脸色苍白、失魂落魄的耿蕊推开了屋门,一走进屋里,就瘫坐在地下。
“蕊蕊,你去哪了,咋才回来啊?”
哭了一夜的卢慧看见女儿回来,一下子扑到女儿身旁急切的问道。
“妈”耿蕊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随后像是受到了惊吓是的紧紧的抱着卢慧不撒手。
耿东来看见女儿回来,心已经放下了一半,不过还是急于知道女儿这一晚上的去向,可母女二人相拥着走进耿蕊的房间咔的一声把房门关上了,急的老耿在屋子中间直跺脚。
过了良久,卢慧才泪眼婆娑的走出房间来到客厅,拽着自家爷们的手不停的抹眼泪,把个老耿急得眼睛都要冒出火来了,哭了好一会,卢慧才慢悠悠的说
“蕊蕊被三个流氓糟蹋了”
“什么,这帮畜生”耿东来一声怒喝随即跳了起来“是谁?知道不知道是谁干的?”
卢慧抹了下眼泪“蕊蕊说,有一个自称是浩哥的据说好像是市里一个领导的公子”
“谁的公子也不行,碰我女儿我就要他的命”耿东来嘶吼着,作为父亲,女儿是他的心头肉,也可以说是逆鳞,为了女儿他完全可以拼命,可说完便又泄了气般的垂下了头。
市里的几个纨绔子弟早就名声在外,家里都是有背景的人,每天呼朋唤友,游手好闲,去年的严 打销声匿迹了一段时间,看看风声过了,便又出来祸害人,最近更是纠结了一伙地痞流氓成立了叫什么青龙帮的组织,每天欺行霸市、偷鸡摸狗,不是在打架就是在打架的路上,惹的民声怨道,可一个个又敢怒不敢言。
“报官吧,我看还是”卢慧毕竟是个女人,总是想用法律来保护自己。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是耿东来最黑暗的日子,几回到派出所报案都说证据不足无法立案,无奈之下,耿东来辗转几番找到浩哥几个人理论,却又被对方打的浑身是伤,足足在床上躺了一个月。
看着为自己征讨公道的父亲被打的伤痕累累,一直没能从被强暴的阴影里走出来的耿蕊终于在一个夜晚用一瓶农药结束了自己如花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