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听好了客运站的位置就在一条街外,刘东快速奔去。刚刚的那位老乡告诉他,通河内的班车每天只有两班,上下午各一班,而下午的班车马上就要发车了。
急匆匆的跑过去,刚好看到冒着黑烟的班车缓缓发动,这辆班车车身呈现出久经风雨的沧桑感,油漆多处剥落,露出底部的铁锈。车窗上的玻璃有些已经裂开,用胶带勉强固定着。车尾上,一块褪色的车牌号依稀可见。
几步追了上去拍打着车门。车没有停,车门却打开了,售票员是个皮肤黝黑的中年妇女,熟练的拽着刘东的胳膊一把把刘东拽上车,随之车门″咣当″一声关上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车厢内,乘客们或坐或站,拥挤不堪。车厢的座椅是那种老式的硬塑料椅,坐上去咯吱作响。地板上铺着已经磨损严重的棕色地毯,随处可见斑斑点点的污渍。车厢顶部的风扇吱呀作响,却难以驱散车厢内的闷热。
″到哪的?"售票员的嗓门很大,也很热情。
″到河内″
"到河内三百盾"妇女说着,同时从票袋中拿出票夹撕了一张车票给刘东。
三百盾合人民币七块多,一百三十公里,价格也算合理,车上的座位都满了,但售票员说半途就有下车的,让刘东稍安勿躁,刘东靠在一个栏杆上默默地打量着车内的乘客。
车内的乘客们穿着朴素,有的手持网兜,里面装着自家产的鸡蛋、蔬菜;有的抱着孩子,轻声哄着入睡。他们的脸上洋溢着期待和归家的喜悦。车厢后面的一角,几位乘客围在一起,用塑料桶装的茶水旁若无人的聊天,时不时传来几声爽朗的笑声。
去河内的路有些颠簸,这是因为这条公路经常走军车和坦克车什么的,路面压得坑坑洼洼的。一百三十多公里的路程要行驶三个小时,这还是车子开的快的情况下,要是遇到过军车,还得给人家让道。
车辆行驶还未及半程,果不其然有乘客下车,这恰好给刘东腾出了一个空位。然而,这个座位位于车厢的倒数第二排,路况不佳时颠簸得异常厉害,但无论如何,坐着总比站着要舒服一些。
和刘东坐在一起的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穿着一身米黄色的卡其装,身材高挑且清瘦,整个人看上去平淡无奇,他的面容带着一种天塌不惊的麻木,双眼微阖,似醒非醒,然而其周身却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冷峻和空洞。
其他的乘客皆有意与他保持距离,仿若他身上有种令人生畏的冰冷的感觉。他所坐之处虽然在车尾,不易引人瞩目,但其视野开阔,车厢里的一切皆在他的视线之中。
他的手臂自然垂落,那如女人一般的修长的手指,正在无意识的玩耍着一颗钢珠,整个人显得异常奇怪。
刘东的目光漫不经心的在对方身上一扫而过,谁知道对方像是有所察觉似的,在刘东看向他的时候″簌″的睁开双眼,冷冷的目光正迎上刘东的双眼。
他的眼神中没有闪烁,没有波动,就像是两颗镶嵌在黑暗中的寒冰,冷冷地反射着外界的光线,却从不发出自己的光芒。当他的目光锁定刘东的时候,刘东感到一种无形的压迫感,仿佛有一条冰冷的蛇在心头游走,让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刘东的目光在这个人身上一扫而过,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坐了下来,但是对身边的人却心生戒备。
车子行驶了一会,微闭双眼的中年人突兀的说了一句"你很紧张么?"
他的声音冰冷,有种空洞的感觉,让人听起来很不舒服。
″哦,我紧张什么?没有啊″刘东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反问道。
″不紧张?那你为什么呼吸很不规律,一坐下来为什么浑身的肌肉就绷紧了,而且肩膀高耸,背部紧绷,整个人呈现出一种防御的姿态?″中年人阴森的目光转过来看向刘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