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如祁翀所言,京城今夜注定无眠。
首先是张家。作为首当其冲的一家,张家今日反而淡定了许多。
自从初三那日被祁翀当面拒绝之后,张光业很是恼火了一阵,大发雷霆之后还是张夫人提醒了公公和丈夫,咱家大女婿柳恢跟秦王可还沾着亲呢!
一言惊醒梦中人,次日,张书伦便携重礼去了岐国公府。
“恒肃兄,你看,事情呢就是这么个事情,”张书伦将事情原委讲述了一遍,“犬子虽然不成器,可到底也是自家孩子,能否帮忙跟秦王殿下说个情,大不了我们多赔些钱就是了!今后小弟一定对他严加管教,绝不让他再出去生事!”
“言如啊,”柳敬诚皱眉道,“你怎么会想到来找我替你说情呢?”
“您不是跟秦王沾亲吗?这论起来他还得叫您一声伯父呢!”
“沾亲是沾亲,可那不过是名义上的,论起情分来却属实没多少的,恐怕他未必给我这个面子!”柳敬诚苦笑道。
“那宁远侯呢?他总要给宁远侯几分面子吧?”张书伦不死心,继续问道。
“舍弟对我的话从来都是阳奉阴违,你又不是不知道!再说了,这件事我那位好弟弟未必没有参与,至少柳忱参与了吧?既如此,他又怎么会帮你说情呢?”
“那......那可怎么办啊?我就这么一棵独苗啊!这要是出点什么事,别说我们两口子了,就是家父怕是都要跟了去啊!”张书伦说着隐隐带上了哭腔。
柳敬诚也是于心不忍,好言劝道:“言如啊,要我说,你就按秦王所说,先将府里那些小郎送到京兆府衙去,只要手上没有人命就不至于论死罪,只要人活着,其他事便可徐徐图之。”
“话虽如此,可是,如果真将那些小郎都送到府衙,那不就坐实了绍礼的罪行吗?”
“你不去送就不能坐实吗?人家既然已经点明了要你们交出这些小郎,那便是已经有真凭实据了,拒不交人只会更糟!”
“可......可就算交了出去,人家也未必会马上放绍礼回来呀?他还受着伤,也不知道他这几日过得好不好,大牢那边始终不允许探监。也是奇了怪了,那些牢头狱卒以往给点钱就能打发,这次我家管事用了各种手段,可那些人就是油盐不进,怎么都不同意我们进去看看。”
“这事好办,我已经让文远、文深去找柳忱了,相信这点小事他还不至于拒绝。”
正说话间,就见柳恢、柳怀兄弟二人从外面进来。
“父亲,岳父,”柳恢先开口道,“我们适才去找了忱弟,也见到了绍礼。绍礼的伤势已经好转了一些,不知那位白大夫用了什么法子,但明显已经消肿了。白大夫说如果恢复的好,是有可能正常如初的,只是还要观察些日子,所以最近几日最好还是住在京兆府大牢,不要移动,以免伤势再次恶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