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说什么呢!”柳明诚抄起桌上的镇纸就要砸过去,柳恽见状抱头鼠窜,一溜烟儿就没影儿了。
接下来的几个月,江南官员士绅人人自危,生怕祸从口出,因为总是莫名其妙便被扣上对圣上不敬、密谋复辟等“莫须有”的罪名,然后便被抓到军营中严刑拷打。好在大渊有“赎刑”之制,只要给足了钱,挨几板子就能放人。只要钱给到位,甚至板子都不用挨,或者只是做个样子。
庆王祁槐望着府库中越堆越满的金银财帛,上扬的嘴角怎么都压不住。
还是德甫兄主意多呀,不过,这个做法怎么那么像陛下的风格呢?
此为后话。
话说当日柳恽领了柳明诚的将令,当即便叫来了自己的亲兵队长耳语一番。随后队长便带着亲兵来到孔府,大算盘往孔永熙面前一拍,那年轻的队长便换上了一副奸商的嘴脸。
“五千多人啊!好,就算里面还有几个吃奶的小孩,那咱们就去个零头,按五千整数算!五千人啊!这人吃马嚼的,得多大挑费呀!你知道养五千士兵要花多少钱吗?”
小主,
孔永熙茫然地摇了摇头。
“每个月五万贯!”队长伸出一个巴掌比了个手势,语气夸张地道,“五万贯啊!这还只是普通士兵!普通士兵吃什么你知道吗?唉呀,你怎么可能知道?你这种自小泡蜜罐长大的贵人怎么可能知道?!我告诉你,他们吃的是地瓜、土豆、黍米,偶尔能吃一顿粗米已经算是过节了!当然,这些粗鄙的食物你们这些大户人家是咽不下的,你们得吃精粮啊!精米是什么价呀?一斤精米能换四斤地瓜!也就是说养你们这些人每个月得花二十万贯!
这还只是你们府里的人吃的,那我们又得看押你们,又得派人去给你们采买,还得帮你们里外运送,甚至还得帮你们倒夜香!你猜我们得动用多少人?”
望着队长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的一只手,孔永熙试探地询问:“五......百人?”
“五千人!”那队长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桌子顿时裂开了一条缝隙,孔永熙微不可察地哆嗦了一下。
“咱们刚才说了,养五千士兵每个月要花多少钱来着?”队长继续他的启发式教学。
“五万贯!”孔永熙这次回答得非常干脆。
“那么问题来了,你们孔家一个月应该给我付多少钱?”
“不是,账不是这么算的呀!”孔永熙算是明白了,这帮军爷就是来敲竹杠的!他急忙辩解道:“你们当兵的领饷,就算不领这封门的差事,难道就不发饷了吗?这笔钱怎么能算我们家头上呢?还有,我们孔府也不是人人都要吃精米,一个月也花不了二十万贯那么多钱啊!”
“嗯,有道理,那你说给多少?”那队长居然从善如流,一点没有反驳。
“十......万贯!不能再多了!”孔永熙咬牙说了一个他自认为合适的数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