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得近了细听,仿佛从黄符上还听到了潮汐水声,有水波涟漪越来越清晰。
“水!”
“水水水……”
一片惊呼声音,那几个青年吃惊指着土坑,目瞪口呆看看晋安,目瞪口呆看看晋安手里的敕水符,目瞪口呆看看几位村老,有重新目瞪口呆看看土坑,目瞪口呆看看晋安……
“!”
“!”
原来潮汐水声并不是来自二郎真君敕水符,而是,土坑里快速漫上地下水,里正、村老、老牧民孙土根,这一刻全都呆滞看着眼前这一幕。
噗通!
噗通!
噗通!
这些一辈子都扎根在大西北贫瘠土地上,包含着对这片家乡故土热爱的老人们,朝水坑喜极而泣跪下,展开手臂拥抱脚下乡土,只有生长在这片黄土大地上的人才能体会水的来之不易,还有对故土的深厚感情。
“显圣了!显圣了!”
“真的变出水来了!”
这边越来越多的欢呼声,再也压抑不住站在外围围观的其他村民好奇心,全都不顾一切的围过来,当看到水坑里那些还在往外涌的水时,爆发出惊喜欢呼声。
这一刻的晋安对于这片戈壁黄土地上的人来说,就是显圣!
有人迫不及待跑到水坑边,直接用手舀水喝,不顾那满口粗糙沙子,只有发自内心对水的热爱。
“这里的水完全够大家喝的,大家不要急,先等水里黄沙沉淀下去再喝,现在水刚上来还全是浑水和沙子。”
晋安十分理解生长在这里的人们对于水的热爱与珍重,他努力一一劝说黄子山村民们,免得喝坏肚子。
其实这完全是他多虑了。
在大西北长大的儿郎们,哪个不是身子骨硬朗,喝水喝到沙子对他们早已经是稀疏平常,他们不怕水里有沙子,怕的是没有水,家里孩儿没有水喝。
“对对对,这第一口水应该让晋安道长先喝,你们忘了这水是谁帮我们找到的吗,喝水不忘打井人,你们这样让晋安道长怎么看我们黄子山村的人!”
“里正说得对,我们虽然穷,但志不能短,晋安道长帮我们在大旱的季节找到水,我们首先要谢谢晋安道长,晋安道长就是我们全村人的救命恩公!”
里正和几位村老们在村里的地位很高,原本有些混乱的人群,顿时变得安静,一张张头戴汗巾,手持锄头、扁担、铲子,皮肤晒得黑红的憨厚笑容面孔,看着身着五色道袍的晋安,高喊道:“谢谢晋安道长恩公!”
“多谢晋安道长!”
“晋安道长您就是活神仙啊!”
虽然大家喊声不齐,但那份真挚与感激全写在脸上,就连混在大人堆里的几个半大小子,在这一刻也都懂事看着晋安。
咩!
就在气氛严肃时,山羊恬不知耻的蹭到晋安身边,晋安有的,它也想有,引得黄子山村民们哄堂大笑。
等浑水变清后,大家开始取出身上的水袋、葫芦、木桶,开始井然有序取水,在这期间早有人回村报这个好消息,几乎全村人都是提着大桶小桶出动了,比过节还热闹。
这时,里正乐得合不拢嘴的找到晋安:“晋安道长,您看我们在这里打一处水井,合不合适?”
说到打水井,里正又开始犯愁了,这就要把村子迁移过来,这是又高兴又发愁。
面对里正的期盼目光,晋安摇摇头说:“现在是旱季,地下河水位下降严重,这里的地下河离地表太深了,就算打井三四十丈都不一定打出水。”
晋安看着高高兴兴排队取水的村民们,他也同样为这些热情好客的淳朴村民们感到由衷高兴,他朝目光流露出失望的里正说道:“去村里看看吧,村里那口井水还没枯竭,或许能出水,说不定村里有转机。”
晋安这么一说,里正赶忙说好好好,脸上愁容消失重新喜悦起来,把“或许”、“说不定”二字自动忽略了。
晋安看着里正脸上的笑容,并没有过多解释打击对方积极性。
等大家排队取完水,听完里正和晋安的解释后,现在晋安在黄子山村村民们心里地位那是比里正和几位最年长的村老一样高,晋安说啥他们都淳朴信啥,当即乘着天还没黑,一大帮人浩浩荡荡往村里赶。
村里那口唯一的井,主要问题还是因为地下河水位下降,导致刚好打在地下河上的井水也连带枯竭。
他虽然能用敕水符吸上来,但这只能是暂时的,井水里的水迟早还有枯竭时候。
除非重新下雨,给地下水补充水源。
敕水符不是祈雨符,不能凭空变出水来,哪怕是祈雨符,这附近也要有积雨云才行。
听完晋安的话,里正那张沟壑皱纹一样的老脸上,非但没有失望,反而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这样就够了,这样就够了,家家户户省着点花,一井的水完全足够我们全村人用了。”
“这井水也不是完全枯竭,每天还会慢慢涨上来一些。”
“以前也遭遇过几次干旱,大家不都照样熬过来了,这次有晋安道长帮助我们村子,日子再难还能难过以前?我们感激晋安道长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嫌弃少。”
世世代代生长在这片贫瘠黄土上的西州百姓,既有对水的渴望,也有十分简单的满足感。
这一夜,黄子山村比过年还高兴,村里燃起熊熊篝火,大家围着篝火载歌载舞,带着西北人的热情好客,还有芽面角子、花馍馍、酸辣子汤、噪子面、拉条子…只有过年才能吃上的特色美食,今夜全都热情拿出来招待晋安,就是醋吃多叻舌头有点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