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眼睛，毫无预兆地睁开！

没有眼白，没有瞳孔！

只有一片纯粹、粘稠、如同凝固鲜血般的……暗红！

那血色如此深沉，仿佛沉淀了万古的杀戮与疯狂，冰冷得没有一丝属于人类的温度，只有俯瞰蝼蚁般的漠然与……一种令人灵魂冻结的邪恶！

目光，如同两道实质的冰冷血刃，瞬间穿透了定海神针形成的无形力场，穿透了冥河粘稠的黑暗，精准地……落在了春三娘身上！

“呃！”

春三娘如遭雷击！所有的话语、所有的动作瞬间僵住！

那不是她熟悉的目光，不是沐风云曾经看她的眼神！

没有温柔，没有眷恋，没有哪怕一丝一毫属于“人”的情感！

只有一种纯粹的、冰冷的、仿佛在看一块石头或是一缕尘埃的……漠视！

仅仅是被这目光扫过，春三娘便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在瞬间冻结！

一股源自骨髓深处的、无法抗拒的寒意瞬间席卷全身，让她如同赤身裸体坠入了万载玄冰的深渊！

心脏仿佛被一只冰冷的魔爪狠狠攥紧，窒息般的恐惧让她几乎站立不稳！

那不是力量上的压迫，而是生命层次上的……绝对碾压与排斥！

仿佛她面对的不是沐风云，而是一尊自混沌深处苏醒的……灭世魔神！

“不……不是他……”

春三娘脸色惨白如金纸，嘴唇哆嗦着，无意识地喃喃低语，巨大的失落与恐惧几乎将她淹没。

她身体前倾，本能地还想再靠近一步，哪怕只是看得更清楚些……

一只温润却蕴含着无上伟力的手，轻轻按在了她的肩头，如同定海的神针，瞬间止住了她踉跄的脚步。

是后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