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卡洛斯突如其来的质问,尼尔一时语塞,支吾半天才勉强回应道:“那只是荷兰人太过愚蠢罢了……”话到此处便戛然而止,似乎他自己也觉得这样的解释有些苍白无力。
见此情形,稍稍恢复冷静的沙尔当机立断地下达命令:“立刻派遣使者前往联络虎贲军舰队,弄清楚他们此番行动背后真正的意图,然后我们再根据实际情况做出决策!”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大约一个时辰之后,派出的快船终于顺利返回,并带回了一封来自虎贲军舰队的信件。
书信内容是:由于吕宋当局对当地华人实施残暴行径,肆意欺压凌辱,最终激起民愤导致华人奋起反抗。此次虎贲军是受广大华人同胞所托,正式向西班牙吕宋当局宣战,旨在为吕宋华人争取正义。现在派遣舰队攻取鸡笼,如果沙尔选择放弃抵抗,主动归降虎贲军,或许还能争取到较为宽容的待遇;但倘若负隅顽抗,则后果不堪设想……
三人读完信后,脸上露出惊愕之色,相互对视一眼后沉默不语。许久之后,沙尔深深叹息一声说道:“竟然真的是这样,果然不出我所料啊!”显然,他所指的正是吕宋当局并未听信他们信中的言辞,依旧向华人发难。
此时,尼尔突然站起身来,激动地喊道:“沙尔长官,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干脆一起登上战船,杀出去!”
然而,卡洛斯队长却立刻提出反对意见:“冲出去?谈何容易!虎贲军的舰队不仅速度极快,甚至无需借助风帆就能超越我们的船只。况且他们拥有十多艘战舰,而我们仅有一艘中型战舰、一艘小型战舰以及几艘商船而已。双方实力悬殊如此巨大,我们又怎能与之抗衡呢?恐怕刚出海不久便会被敌人击沉吧!”
面对现实的困境,众人陷入一片死寂之中。最后,经过内心的挣扎和权衡利弊,沙尔长官终于痛苦而又无奈地从牙缝里挤出那几个令所有人都无法接受的字眼:“投降吧……”
“什么,整个松江府!”贵宾楼接待室内,叶风满脸惊愕地盯着曹化淳,嘴巴张得大大的,仿佛能塞进一个鸡蛋。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心中暗自思忖:这怎么可能?如此庞大的地域,崇祯竟然全都交由他来管理!
曹化淳面带微笑,似乎对叶风的表情颇为满意。他轻轻点了点头,语气坚定地说道:“没错,就是整个松江府,但请注意,这并非你的封地。皇爷的旨意是将此地全权托付于你治理。”
自从松江员返京之后,曹化淳便将叶风的请求呈报给了朱由检。实际上,当时的曹化淳内心也是七上八下,十分忐忑,生怕叶风的要求会触怒崇祯皇帝。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朱由检竟然毫不犹豫地大笔一挥,把整个松江府统统交予叶风掌管。不过,在此同时,朱由检还提出了另一项条件,直到此刻,曹化淳方才恍然大悟——原来朱由检也是被贫穷逼急了。
“子辰啊,你先别高兴得太早!每年需要上交内库的银子可不再是一百二十万两了哦!”看着一脸茫然的叶风,曹化淳紧接着解释道。
果不其然,事情远非表面那般简单,叶风立刻意识到其中必有蹊跷,于是连忙追问:“噢,不知陛下的具体意思是……”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急切和疑惑,迫切想知道更多的细节。
“除松江府每年应交的税赋外,松江每年还要向皇爷的内库上缴两百万两!”曹化淳紧紧地盯着叶风,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
“两百万两!”叶风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他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地说道:“曹公,这个数目本伯实在是承受不了啊!”
“子辰,如今国事艰难,到处都需要用到银子。内库的银子都拿出来补贴军饷了,现在库内是空空如也!皇爷如此恩待子辰,这不正是子辰报效皇爷的时候吗?”曹化淳轻轻抿了一口茶,然后淡淡地看着一脸焦急的叶风,嘴角微微上扬。
“曹公,您看这个数目是不是太多了些?我就算把这里工坊全部的利润交出来,也远远不够这个数目的呀!”叶风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抹去额头上渗出的细密汗珠,同时用充满期待的眼神看向曹化淳。
“嗯,两百万两确实不是一个小数字,皇爷也体谅你的难处。因此……”说到这里,曹化淳忽然止住了话头,他似笑非笑地看着眼前满脸愁容的叶风,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陛下的意思是可以少一些!”叶风一听有缓,立即追问道。
"嘿嘿嘿......" 曹化淳发出一阵尴尬的笑声,然后继续说道:"皇爷的旨意是,这二百万两银子,子辰可以分为四批缴纳上来,每个季度只需送至京城五十万两即可!"
听到这里,叶风心里不禁暗暗咒骂起来。这不仍然是每年交二百万两吗?但他同时也清楚地意识到,只要得到了崇祯皇帝的首肯,那么在松江地区,他便能够光明正大地招募更多人手,并扩大更多的工坊规模。这样算来,一年区区二百万两银子其实并不算多。
尽管心中暗自窃喜不已,但表面上叶风仍需故作姿态一番。最后,在他那副看似心疼至极的神情之下,双方终于达成了共识。第一个年头里,每个季度需要上交四十万两;而从次年起,则每季必须上缴五十万两。
待所有事宜确定之后,叶风向曹化淳盛情挽留道,请他在松江再多逗留数日,以便自己能好好款待一下这位远道而来的贵宾。
然而此刻望着眼前满脸笑容的叶风,曹化淳心头忽地涌起一股疑惑——莫非之前叶风一直表现出的那种左右为难之态,全都是伪装出来的不成?自己竟然被这个狡猾如狐的家伙给蒙骗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