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时候她的心思也就多了些。
酒井太太不想让女儿难做。
更重要的是,她觉得这件事其实仔细想想也蛮有趣的。
顾为经拜托自己女儿为青梅竹马的莫娜要一个提高班的名额。
固然酒井太太从来不觉得这个本地小姑娘会是她女儿胜子的对手啥的,可是,如果她答应了这个要求。
想必,
那个珊德努小姐将来会很难在胜子面前,抬头做人吧。
酒井太太心中玩味。
……
奥地利,
格利兹新艺术中心,热闹的美术馆中人来人往。
未来的两个月后,这座造型酷似外星飞船的美术馆将成为一年一度的欧洲艺术年会今年的举办地。
这是属于艺术界的超级碗。
格洛德·里希特、曹轩、达明·赫斯特……
目前旅居在欧洲的世界上最杰出、最富有的艺术家们都将在这里齐聚一堂。
为了筹备这次年会的召开,格利兹新艺术中心特地从世界各地的知名美术馆中借调来了这些大师艺术家的作品,举办了一个现代美术展特展。
此时,
一个漂亮的有些惊心动魄的女孩子,正坐在轮椅上,对着一幅2013年特纳水彩奖得主NaomiTydeman的冷寂风格的黑白风景水彩临摹。
似乎是怕打扰到了她作画,又似乎是单纯的被她希腊雕塑式的美所震慑。
她身边方圆几米的范围内,形成了一个安静的场域。
所有靠近的游客都悄悄的放轻了脚步。
无数人悄悄的欣赏着她的侧脸,却无人有勇气上前搭讪。
“YouremindmeofOscarWilde’sfamoussaying:‘Youcanneverbeovereducatedoroverdressed.Youarejustrightwithboth.”
(你让我想起了王尔德的名言,你的容颜和你的艺术修养,完美的恰到好处。)
终于,有勇敢的人出现了。
金发碧眼的俊美年轻人走到女孩的身边,用英语赞叹的说道:“这种诺米·塔德曼冷系风格的水彩画,不是谁都懂的欣赏的。”
安娜连头也没有抬。
她只是轻轻伸出手掌,朝着艺术馆展厅出口的方向做了个离开的手势,表示自己无意和这个文艺青年认识。
“我很欣赏你的眼光。但是小姐,恕我直言,你似乎不是很懂临摹。这位画家的笔触风格要更加随兴一些,你的用笔太僵硬了。这里的多色变晕染处理……”
俊美的青年似乎很了解女孩正在临摹的艺术家绘画风格。
他随手拿起一边女孩放在小桌上的备用狼毫水彩笔,在颜料盘上沾了点黑色的颜料,就要往画板上点去。
“请您离我的画远一点。”
笔尖还没有接触到画纸,就被女孩用手背挡开了。
安娜皱着眉头望了一边的青年一眼,不开心的放下了画笔。
她知道自己的绘画天赋确实有限。
所以她每次临摹名家的作品,更多的是享受这种和大师精神沟通的过程。
至于画的好坏,并不是关键。
安娜有艺术洁癖,最讨厌某些自作多情的家伙在她的作品乱涂乱画。
“……呃……”
这下轮到金发青年尴尬了。
作为一名小有名气的青年水彩画家。他向来觉得自己勾搭这种绘画水平一般的文艺女孩上床信手拈来。
没想到在这个漂亮到生平仅见的小姐姐面前,他却吃了瘪。
没见识的小妞,你知道我一幅画能卖好几千欧元么?
他还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安娜已经不再搭理他,女孩似乎感受到了衣服中传来的震动,她从米色的风衣口袋里掏出手机,开始回复消息。
“先生,请您离开这里。”
伊莲娜庄园的管家幽灵似的从展馆的角落中出现,拍了拍青年的肩头。
“小姐现在不希望有人打扰,请您跟我们出去好么。”
管家抖了抖深色正装外套的领子,和善的微笑。
青年有些下不来台。
“你是她的父亲嘛,别这么古板嘛。而且这里可是公共场合,我愿意呆哪就呆在哪,你有什么权利……”
他话才说到一半,整个人就怔住了。
因为青年看见了这位银发的老先生整理衣服间,正装外套腋下转瞬即逝露出的黑色背带。
他是美国人,认出了那是一个隐蔽枪套。
青年立刻意识到了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