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隍扫了一眼张广和供桌。
“童婴呢?”
“赊着。”张广回答得干脆利落,似乎根本不担心自己的渎神行为会给自己带来怎样的后果。
然后出人意料的是,城隍并未拒绝,但也没有答应。而是沉默一番后看了眼天色,问了一个祂最关心的问题。
“马头山那位,如何了?”
张广淡淡回道:“那个祭品跑了。”
“什么!你居然让他跑了?”
温和不过三秒的城隍顿时恢复了暴虐的本性,手中判官笔直朝着张广戳下。
然而张广却不闪不避,而是神情肃穆地看着城隍,一言不发。
判官笔停留在张广脑门前不到一寸的距离,戛然而止。
城隍满脸怒容地看着张广,青色皮肤下的黑色血管凸起。
“了不起!真是了不起!”
城隍最终还是缓缓收回了手中判官笔,恢复了傲立神台的威严。
“既然如此,那场交易便是你违约,尽快补上三具童婴为祭,否则就算罗庚亲自前来,本座也要收了你的三魂!”
张广面对城隍气势汹汹的威胁,没有流露丝毫畏惧,而是淡定地回道:“可!”
“城隍大人,今日要取回的魂魄正是因祭品而死之人。
祭品目睹你受我供奉童婴,追缉使不日便会抵达。
他若不死,你迟早暴露。
还请城隍伯先与我做下本次交易,童婴数目等风声过去,张广定会补足。”
城隍虽坏,却也不蠢。微微思量就答应了下来,没再“讨价还价”。
“姓甚名甚,可有籍贯来历,生辰八字?”
张广淡淡回道:
“舍弟,张茂。
壬午、辛酉、壬子、乙巳。”
城隍听完面露讶异,随后露出诡异的笑容。
“嘿嘿嘿...死了亲弟弟,本座居然嗅不到你身上一丝悲伤!
早就听说灵教徒断情绝爱,心硬如铁,真是名不虚传!”
见张广仍是毫不理会自己的嘲讽,城隍尴尬地点了点头,随后手中判书金光乍起,铺满了整个庙堂。
那金光似乎一座巨大的牢笼,里面挤满了密密麻麻的魂魄。或老或少,或男或女,唯独没有男婴。这些魂魄或作无声哀嚎状,或痛苦抱头,或神情呆滞,虚幻的脸上全都写满了痛苦。
无一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