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且在当时十八世纪科技水平尚且并不发达的情况之下,没有大型农用机械,想要通过农场主自己家庭成员的劳动力,像古早‘小农经济’一样对如此大面积的土地频繁地进行农务劳作则明显是不现实的。
所以南方旧殖民体系下的农场主们依旧和曾经他们的祖先一样,需要着巨量优质且廉价,不需要多高教育素质的壮劳力来替代自己进行农务劳动,这一点也就使得已经变成了路径依赖的‘三角贸易’所带来的非洲黑人奴隶,无疑正是他们理想当中最为合适的劳动力来源。
但对于北方的自由派们而言,北方寒冷的气候以及丰富的林木、矿业、水资源则更加适宜进行工业的发展,但工业发展所需要的就并不是像非洲奴隶这样教育水平低下,且大多数情况下就连语言都并不相通的原始劳动力,工业发展所需要最最起码的两点那就是听得懂当地语言且识字,还必须要有服从生产规范的基本纪律性。而即便是这样简单的条件那些黑人奴隶也并不适合,自然也就并不被那些企业工厂主们所青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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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面对于工业发展同样重要的则是市场,我们必须要了解到在‘旧美国’从英帝国的手中独立之初,就仅仅只是一个区区百万人口,土地不过十三州的蕞尔小国,而对于那些企业工厂主们来说最最珍贵的资源恰恰就是人口,他们所缺少的可并不只是可靠的劳动力来源,还包括一个足以消化掉自己工厂产出工业消费品的稳定大市场。
是以在一定程度上,大量的工厂主之所以支持自由运动的发展,一部分是由于文化宗教的观念,另一部分则正是期望通过解放这些原本在南方奴隶主手下只能够获取最基础维生物质的黑人奴隶们,让其在经受过基本教育过后也能够成为工厂里头可用的基础劳动力,并且让其通过劳动获取收入后在向他们资本家们去购买成衣、肥皂等等的工业消费品成为一片可增长的潜在消费市场。
然而即便是像这样‘激烈’的南北根本诉求冲突,其实本质上也并非是什么完全不能调和的矛盾,就比方说现代仍旧大规模存在于北美洲南方沿海的大农场主们,在他们通过科技带来的大型农用机械解决了其必须依赖黑人奴隶充当劳动力的根本痛点之后,其与工厂资本家之间也就完全不存在什么根本上的利益冲突了,甚至于还由于他们农场中产出来的诸如棉花之类的经济作物正是企业工厂主们所需要的工业原材料的原因,农场主与资本家之间的关系往往还因为生意而十分的融洽。
但对于自彼时‘旧美国’一直延续至二十二世纪前夕今天的‘民主选举’制度而言,弥合这一尖锐的矛盾那是在自己党派成功获得竞选胜利之后才会去考虑的问题,而在竞选胜利之前,像奴隶制存续与否这样尖锐的矛盾所对立出来了的双方阵营那可正是天然的拉票阵地。
毕竟作为一个民选政党而言,那些足够正确的废话谁都会说,谁不希望日子太平?谁不希望发展经济?谁不希望日子过好?谁不希望更有尊严的活着?
然而光靠说这些废话是不可能在茫茫多的总统候选人之中拉开辨识度的,说这些废话只会让底下的选民们将候选人当作‘NPC’去对待,甚至都不会有多少人能记得住这种‘NPC’的名姓。
相反,若是在这些候选人当中冒尖出来了哪怕只有一个特立独行,尤其爱将一些激烈言论挂在嘴边的候选人的话,哪怕会让那些与其意见相左的民众更加的讨厌他,但同时也会明显地提高该候选人在另一批支持他的选民中的知名度。
是以从很早开始‘民选政治’当中的诸多‘玩家’们就已经学会了如何进行‘差异化’的形象塑造,如何让自己政党推出来了的候选人成功地变成一个足够吸引眼球的‘显眼包’。
那便是在冲突分裂之中旗帜鲜明地选边站队,学会让人群中的一部分坚定的去支持自己,这才是‘民选政治’系统基础中的基础。
是以像是南北战争这种几乎已经摆上了台面来的争议话题,即便他并非不可调和,但也绝少有人真正地去思考如何抓住其中的主要矛盾将其彻底消弭,而是将其作为选边战队的旗帜性议题高高挂起,时不时各自出台一些修边修角的不痛不痒小政策,再在每逢‘旧美国’大选之际再拿出来给两派站队拉选票,一次又一次地将整个国家推向分裂、分裂,再分裂的深渊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