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莞神情微僵,着实没想到谢时谦是这样一个直接到近乎残酷的男人。
她有种所有隐秘的心思都被精准刨出的窒闷感,头一次后悔起自己的决定来。
被这样一个敏锐到了极点,权力更是近乎碾压性量级的男人注意到,还不如被邵廷当场抓住。
事已至此,姜莞干脆只能破罐子破摔,闷声启唇:“虽然承认可能会让您见笑,但我胆子就是小到这种地步。”
孰料身旁的男人还真的很淡地笑了声。
“原来如此。”
车内气氛总算再次沉寂下来,姜莞看了眼车窗外,见马上就要到公馆门口,便抿了抿唇,细声道:“您就在这把我放下来吧。”
“我好一些了,就不耽误您时间了。”
这时候她的语气已然恢复成了往日里的轻柔缱绻,尽量让自己不要太过不自然。
所谓医院本就是借口,很显然无论是关黎还是谢时谦都心知肚明。
而姜莞很清楚和谢时谦待得越久,对她就越没有好处。
好在男人也没有说什么多余的话语,看了她一眼之后,便低嗯了声。
车子很快平稳停在路边,姜莞轻声道了谢之后便握住车门把手准备下车。
这时耳边却传来一声低唤。
“姜小姐。”
姜莞眸光微顿,下意识循声回头,便撞上谢时谦温沉至极的目光。
视线交错的瞬间,姜莞完全是生理性地心跳顿缓。
如果刻意忽视身份的悬殊和男人骨子里透着的压迫感,谢时谦本身就生了张极具冲击性,甚至很容易叫人心甘情愿臣服的面容。
但有些东西又确实无法忽视,就像男人接下来的话语。
他就平静注视着她,语气堪称温和:“胆小是好事。”
“胆子太大,反而容易闯祸。”
谢时谦确实是个天生的当权者,旁人连耍心思的余地都没有,更莫说占据上风。
四目相对间姜莞喉间发紧,只觉心脏以极其不规律地速率跳动起来。
但越是如此,她面上反而越是冷静, 甚至在再次同男人道了谢之后,泰然自若侧身下了车。
直至深黑色车影彻底消失在视野里,姜莞才打开了手机。
江叙已经打来好几个未接电话,恐怕急坏了。
但既然已经出来了,姜莞也不打算再让江叙送她回去了。
今晚心神起伏太大,她是真的有些头昏脑涨,该解释的东西,她只想明天再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