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笑笑道:“还是不见为妙……”
何殷升想起卫家小姐的名头,也不禁有些发慌,心想这阵子最好找个理由出去避避风头,又不自觉地皱了皱鼻子,轻声道:“少主,我听到官场上的传言,说是第一枚逐月令送去了昆仑虚,还被收下了……这事不会是真的吧?”
年轻人沉吟片刻,才道:“道门正宗已有两百年不问世事……放出这个消息,怕是新皇在为逐月令造势罢了。”
何殷升也附和着笑道:“邪月无常,天下共逐之……这诏令徒有气势,却言之无物,也亏那昏君想得出来。”
“我明日一早便要北上,你帮我照应着阜平街上开书馆的楼家……但不要做得太过明显。”少主想了想又道:“我那小师弟也会留在越州城……”
何殷升赶紧道:“少主放心,我一定也照应好他。”
“照应好他?你当自己是谁?”年轻儒生转过身来,露出一张带着笑意的俊逸脸庞,悠悠道:“我那小师弟深不可测,我都看他不透。他说要在越州修行,你看着就好,能从他身上学到悟到,便是你的造化。”言毕他便拿起了搁在案上的长弓,背到身后,悄无声息地推门走了出去。
何殷生听得频频点头,心道自己做官久了,果然忘了分寸。他送到门口,目视着少主离去,掩门前抬头看了一眼夜空。阳夜无月,唯有漫天的星辰。
家主的信上,只说有个老祖宗在越州附近不见了,会是哪一个呢?连卫家小姐都急着跑过来……不见了的,不会是从未经历传承的上古大神之一吧?何殷升在心里把几个知道的名字历数了一遍,吸了一口凉气,觉得这件事情太过惊人。
他突然想到,少主选在这个时候离开越州,恐怕正是要避避风头,不禁对他细敏的心思又升起了一丝惧意,心道:“神人后裔,果然是不一样的,少主让我看着学着,我便去看着学着吧。”
房门掩上的一刻,何殷升的身影突然凭空消失,只落下一摊衣物。与此同时,一只灰毛耗子从门缝里钻了出去,眉眼间倒和刚刚那位越州同知有些神似。
……
……
十几条鬼气凝聚而成的凉意,一扫弦就全耗尽了,连具体有什么用都没能弄明白,这多少有些丧气,但是步安的心情却不坏。
和面对漫天英灵,抓耳挠腮却毫无办法相比,现在至少有了一条可行的修行路子,而且那团被琴弦震出来的暖光看上去一点都不邪魅,应该不至于招来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