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这样挤着挤着,不多久就有个官差模样的人上来呵斥,刚刚还大摇大摆地邓小闲,一见了官差立刻变成了闷葫芦。
“我是天姥步安……”步安怕那官差搞不明白,又补充了一句:“步执道。”
官差那张拉长的脸立刻变得和蔼起来,点头道:“原来是三步成诗的步公子!怎么来得怎么晚,快跟我来!”说着便在步安身前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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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经平从晴山先生抱着琴从人群外走进兰亭曲水开始,眼神就始终没有离开过她。
汴京七年,流连花丛,步经平自认见过世面,却从来没见过这么清新脱俗,恬淡柔弱,叫人忍不住心生怜爱的女子。
假如在京城见到这样的女子,他准不敢有非分之心,可这里是江南,自己是嘉兴知府长子,拿着余大人的手谕来上任做官,这天人般的女子便和自己再般配没有了。
“是该找个媒人说一说?还是先想法子认识她?或许先瞒着身份不说,让她有个惊喜?”
步经平这样想着,直到身后人群嘈杂,才不经意地回头看了一眼,又愣在了那里。
“经平兄见到了熟人了?”一旁汪鹤好奇问道。
步经平脸上露出一丝蔑色,轻哼道:“是我那不成器的三弟,几个月前侥幸入了天姥书院,从此便不知深浅了。我这次到越州,正要好好管教他。”
汪鹤闻言朝那边被官差带着的三人看去,轻声道:“那个书生便是经平兄的三弟吧?怎么还有官差专门替他领路?不认得道了?”
“打小就这么蠢。”步经平斜眼看着。
他就这么一路看着步安路过天姥书院的人群,走进兰亭曲水,眼神也从轻蔑慢慢变成震惊与不解。
“经平兄,不对啊,你三弟何时成了越地名流,是不是弄错了?”汪鹤侧头看着步经平愕然的样子,心里竟觉得有些过瘾。
而这个时候,步经平非但错愕,简直就是错乱了。
他竟然看见晴山先生起身向步安行了个礼——之前别人走进曲水流觞时,她可从来没有这么客气过!
“一个赘婿而已!”他终于忍不住,咬着牙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