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晴山弹奏“月溅星河”时的灵气浓郁程度,理想情况下足够上百人同时修行,现在只弹给七司这几个人听,当中还包括了一个明明对灵气毫无需求,却为了装样子充作修行的步安,实在有些浪费。
步安也琢磨过,要不要再招些人手,但左思右想,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
一来,人多了浩浩荡荡地去捉鬼也不现实,编成几队的话,他自己又分身乏术,没法同时蹭到那么多鬼气。假如在几支捉鬼队之间来回奔忙,就太奇怪了,迟早要被人怀疑。
二来,邪月初临,越州闹鬼的程度有限,哪怕鬼捕七司一两银子就肯上门,也只接了将近七百桩生意,之后再上门委托捉鬼的就少了很多。照现有人手一晚上跑三十户的效率,已经足够应付了。
还有一个原因最重要。鬼捕七司里头发生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否则难免被人觊觎。要是被越州修行圈子知道晴山弹曲招灵的本事今非昔比,类是玲珑坊花姑娘这样的麻烦人麻烦事,恐怕会络绎不绝。
暂时来说,步安不是志在称霸的枭雄,想办法摆脱赘婿身份才是他的当务之急。他偶尔也会升起培养班底的念头,可再看看手底下这些人……留在越州捉鬼或许还凑合,干正事实在够呛。
一想到这里,他就劝自己说:蹭鬼要紧,别的往后再说。
六月初四晚上,照旧捉了一宿的鬼,隔天下午,晴山过来说告诉步安,自己已经在阜平街上买了一栋宅子,往后就搬过来住了,问步公子要不要过去看看。
步安当然知道她什么意思。
两人前脚出门,邓小闲就窜到门口张望,流连半晌才悻悻然然走回院子,苦着脸说:“晴山姑娘怎么就不问我呢,我也想去看看啊!”
张瞎子笑道:“你花名在外,晴山先生怕是避着你都来不及。”
惠圆看着书,头也不抬地说:“人家要说悄悄话,你个道士凑什么热闹。”这句是兰亭夏集那天从邓小闲这儿听来的,现在又原封不动地还给了他。
邓小闲哼了一声没理睬和尚,心说都已经做了赘婿了,晴山怎么还往上凑,难道会写诗就真有这么大魅力?
“和尚!”他抬眉问:“你前几日看的那本教人作诗的书放哪儿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