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阳百姓大多认得薛姑娘,知道她薛家世代仁厚,因此既不动粗,也不咒骂,只是一味哭诉哀求。求她念在满城百姓的福祉,送回童男女,让官府点火祭月吧。
薛姑娘肝肠寸断,最后还是妥协了。
她回去之后,便大病一场,等到病愈出门,宁阳县成已是如今这副模样。
“先前他们用来祭祀的童男女,都从外乡买来。后来百姓们浑浑噩噩,烧他们自家孩童,也无人言语了。”
薛姑娘说到这里,神情有些复杂。
“这满城的苦难人,竟都是帮凶。”步安苦笑摇头。
“这也怪不得他们,”薛采羽叹道:“都是受了蒙骗。”
步安不同意她的看法,却不愿与她争执,沉吟半晌,接着问道:“那姑娘觉得,城中士绅,算不算帮凶呢?”
“他们也是受了妖邪的胁迫,万不得已。”薛采羽答。
“万不得已吗?”步安哂然一笑。
薛采羽惊奇道:“公子另有高见?”
“只怨妖人太凶,胁迫了士绅,还怨妖人狡诈,蒙蔽了百姓,”步安笑着摇头:“姑娘啊,他们说你宅心仁厚,看来果真如此。”
薛姑娘面带惊奇,一旁的丑姑却咬着牙,欲言又止。
“你烧别人家孩子,别人也烧你家孩子,一报还一报罢了。”步安脸色冷了下来,“假如愚蠢能当借口,那作恶也太轻巧了。”
薛姑娘一脸愕然,丑姑却缓缓点头,这是步安头一次见到她们主仆意见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