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荣县外,三千精兵与三千辅兵开拔,已有两个多时辰了。
眼下的军营缩小了一大圈,气氛却一片肃杀,仿佛严阵以待,防着随时有可能发生的变故。
中军帐里,宋尹廷与帐下谋士,以及几位曲阜大儒,全都沉默着。
已经议了两个时辰,可仍旧没有结果。
宋尹廷起身踱步,口中默念:“故布疑阵……掩人耳目……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他到底要做什么?”
“会不会是我们想多了?”有人出声道。
“宁可多虑,不可失察。”宋世畋道。
有人点头附和,觉得确实如此。
“莫非与那两个死掉的宫女有关?”有人问。
“不像,”有人摇头道:“死两个宫女,比起勾连拜月邪教,算不上什么大事,张承韬即便以此构陷,也无济于事。何况,他若是要拿那两个宫女做文章,便不会遣人来大闹军营。”
“那两个宫女是什么来头?”宋世畋忽然问道。
“说是淑妃人在汴京,却总是担心张承韬的身子,圣上体恤淑妃,便送了两个宫女过来,帮着照顾张承韬起居。”有人答道:“但也有人说,这是圣上对张承韬起了疑心,在他身边安插的两个眼线。”
“这么说,即便他栽赃叔父,也无伤大雅……因为那两人盯着他的,不是盯着这边。”宋世畋点头道。
“莫非张承韬有强援?”帐中谋士蹙眉道。
“若真有强援,倒是能解释他为何故布疑阵。只是,他有何强援呢?”宋尹廷道。
那谋士走到地图前,沉吟半晌,指着汀州与建州道:“假如这两地有伏兵,与漳州玄骑里应外合,夹击我大军呢?”
“你的意思是,张承韬果然与拜月邪教勾结?”宋尹廷沉声道。
“不可不防。”谋士点头道。
“侄儿也觉得,这种可能性最大。”宋世畋附和道。
“建、汀二州若有伏兵,无外乎妖邪,可为何步执道荡平剑州、延平两府时,不见这些妖邪的动静?”有人不解道:“一两千妖邪便成席卷之势,区区越州七司,何以抵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