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位看官,上回书说到孙尚香车队于巫山识破刘禅尾随,在命人分别通知诸葛亮和杨再兴后,不得已只能带上刘禅继而向江夏进发,盼着能早日与杨再兴会合,安稳续行归乡路。而此时,徐州广陵郡恰似一潭暗流汹涌的池水,各方势力心怀盘算。孙绍掌江东后的人事变局,勾起旧臣复杂心思,诸葛恪、凌统、朱桓各有筹谋,曹魏亦欲伺机插手,局势瞬间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徐州广陵郡,看似市井熙攘、繁华如常,实则暗潮汹涌,各方势力如隐匿在暗处的潜流,悄然涌动。自孙绍掌控江东,接过吴王宝座以来,变局的涟漪便层层荡至广陵,诸葛恪、凌统、朱桓三人,心底各怀鬼胎。
朱桓听闻孙绍对朱氏一族非但毫无刁难,还重用其子朱异,族中密信如雪片般飞来,字里行间满是对新主孙绍的溢美与劝投之语。朱桓的心,渐渐偏向江东新主,摇摆的天平悄然失衡,投效之意在心底渐渐扎根。
而凌统此时却深陷往昔泥沼。遥忆往昔逍遥津之战时,他与周泰等人率三百亲卫,宛如孤舟置身惊涛,直面张辽麾下八百虎狼之师,只为护孙权周全、争得撤退之机。硝烟散尽,凌统麾下亲卫几近全军覆没,唯留族弟一人相伴返回江东。那一张张熟悉面庞,多是父亲凌操旧部后人、凌氏亲族子弟,往昔音容笑貌与战死惨状交错眼前,愧疚如藤,缠紧他心。
此后,凌统仿若行尸走肉一般,常醉卧酒肆,酒入愁肠,试图借烈酒麻痹满心悔恨。
那一日,孙权闻得凌统整日借酒消愁、意志消沉,流连于各大酒肆,心中既气且急,当下大步迈向凌统府邸。孙权刚踏入府门,便见凌统衣衫不整,醉卧于席间,周围酒坛东倒西歪,酒气熏天弥漫。
顿时,孙权怒目圆睁,猛地一脚踢翻身旁酒坛,“哐当”一声巨响,酒水四溅,陶瓷碎片纷飞,这突兀声响惊得凌统猛地从沉醉中睁开双眼,恍惚间还未辨清来人,孙权已然跨步上前,指着凌统的鼻子,厉声怒斥道:“凌公绩!你看看你如今这副模样,哪里还有半分我江东儿郎的英武之气,哪里像当年随我出生入死、冲锋陷阵的悍将!”
凌统迷蒙抬眼,泪与酒污了面庞,泣不成声道:“大王,我无颜面对那些死去的兄弟,是我害了他们呐。”
凌统身形摇晃着起身,满脸愧疚,刚想要继续开口辩解,只见孙权上前轻轻将他扶住,并以袖为其拭去了脸上的泪渍,温言出声宽慰道:“公绩,逍遥津一役,固然惨烈,弟兄们牺牲令人痛心,可你身为将领,就此一蹶不振,沉溺于酒水,置江东大业于何地?置死去兄弟的遗愿于何地?他们拼死护我,既是盼着江东兴盛,亦盼望你能传承他们的斗志,而非看你在此买醉,做个窝囊废呀!”
孙权见凌统表情木讷,不作回应,似是仍未回过神来,气得胸膛剧烈起伏,来回踱步,双手紧握成拳道:“我江东的热血儿郎,哪个不是以命相搏,护我山河,你凌统肩负的不仅是凌氏一门荣耀,更是万千江东百姓期许。若你继续这般浑浑噩噩,怎对得起那些战死沙场的英灵,怎对得起孤对你的信任与倚重!”言罢,孙权狠狠瞪着凌统,目光似要将他看穿,激愤之情溢于言表,只盼能将这迷途之人骂醒,重燃其斗志。
凌统望着孙权诚挚的眼眸,心头阴霾似被日光穿透,幡然醒悟,重燃斗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