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让他们看到一点差距,有追赶的动力。
但又不能让他们看到太大差距,从而感到绝望,失去了追求阵法大道的信心。
墨画“用心良苦”地考虑着。
而后他想了想,便只随便挑了一副二品十二纹的阵法,放慢速度,神情凝重,“竭尽全力”地画了出来。
文轩脸色见后煞白,失声道:
“十二纹……”
他看了眼阵法,又看了眼墨画,拱手道:“我认输。”
但是看向墨画的目光,炯炯有神。
眼中燃起了熊熊的斗志,似乎将墨画,视为了一生的“对手”。
墨画“欣慰”地点了点头。
至此,比试大抵结束了。
所有弟子都沉默了。
不比不知道,真比过才知道,在阵法上,他们竟真的赢不了墨画……
不专精阵法,对阵法理解不深的,只觉得比试很快。
一群弟子,上去画一副阵法,然后就下来了,有的甚至都没画完,便知道自己输了。
上去得快,下来得也快,意味着输得也快。
而真正精通阵法的,才知道这里面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他们隐隐觉得,自己和墨画之间,隔着一条深深的,由阵法构筑的鸿沟。
这条鸿沟,看着就在眼前,但又似乎怎么都跨不过。
甚至一个不注意,就掉进沟里淹死了……
向来随和的墨画,也第一次在他们眼中,显得“深不可测”起来……
而墨画只觉意犹未尽。
他还没怎么出手呢。
见无人说话,墨画便环视四周,好奇问道:
“还有么?”
一众弟子一窒,随后既羞且愧,神情略带“屈辱”地看着墨画。
仿佛墨画是一个,十分可恶,但又无可战胜的“小魔王”。
这时又有一个一脸方正,神情严肃,似乎看不惯墨画“恶行”的弟子站了起来。
“我来!”
墨画见他有些面熟,但不知道他的名字。
那弟子道:“我姓郑,名方,乃震州地界,郑家子弟。”
“郑方?”
墨画记住了,便问道:“你要比什么?”
郑方摇头,“阵法这块,我自认不如你,但要你教我,我心有不服,所以,我想考你一下。”
“考我?”
“不错。”郑方点头,“我郑家,有一套秘传的阵法,我画给你看一遍,你必须在一个时辰内画出来。”
“你若画出来,我便承认,你阵法悟性过人,理解深刻,也有资格来教我们!”
“考的,是你的悟性!”
墨画愣了一下,神情错愕,还有些难以置信。
这样考我?
还有这种好事?!
你这傻孩子,到底是在考我,还是在送我家传的阵法啊?
墨画眼睛亮晶晶,但尽量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开心,板着小脸,严肃道:
“是的,是要考考我!”
“好!”
郑方一脸严肃道,而后走到阵盘前,语气不善道:
“这个阵法,虽只是一品,也是入门阵法,但却是我郑家独传的阵法,名字我不告诉你,我也只画一次,你若学不会,就老老实实认输!”
“嗯嗯!”
墨画满怀期待,连连点头。
郑方开始落笔。
只落第一笔,墨画便是目光一震。
雷纹!
“这是……雷纹?”
八卦阵法中的……雷纹?!
郑家独传的阵法,竟然是……罕见的八卦雷系阵法?!
墨画吃了一惊。
其他有见多识广的弟子,也惊讶道:
“这是雷系阵法?”
“很难学的……”
“墨画他悟性再好,一个时辰,也不可能学会吧……”
“就是就是。”
“不过,这样是不是有点赖皮……”
“好像,是有点胜之不武……”
“怎么会?是他大言不惭,要教我们阵法的!”
“可是……说起来,是荀老先生让他教的,他总不能,忤逆老先生吧……”
“你这么一说……”
“好像是这个道理……”
“是不怪墨画……”
“服了,你们到底是哪边的?有没有一点原则?有没有一点立场?!”
……
弟子们议论纷纷。
墨画则专心致志,神识飞速运转,在识海中,衍算着郑方画出的阵法轨迹。
郑方每画一笔阵纹,都被墨画以神识进行拆解,衍算,从而显化成更本质的灵力轨迹。
这副阵法,一笔一画,也在他的识海中,渐渐重构,逐渐清晰起来……
并一点点,构成了阵法的全貌。
墨画皱了皱眉。
这是一副很特别的雷阵……
灵力轨迹温和,似乎并不是杀伐用的……
而且阵纹形制,有些另类,与墨画之前学过的雷纹,多多少少,都有些不同。
阵枢结构……
墨画觉得似曾相识,但细细琢磨,又觉得自己并未见过……
这真的只是一副,一品九纹的基础阵法,但阵法逻辑陌生。
仅从阵图,墨画还判断不出,这阵法到底有何用途,其他关联的阵法原理,就更看不出来了。
不知阵名,不知用途……
一种无名雷阵……
墨画微微点头。
难怪郑方会拿出来让自己学,即便自己学会了,也不知这阵法的奥妙和具体功用。
学了也白学。
墨画又记得,郑方说过,这是郑家“入门”的阵法。
那就意味着,这门阵法,只是基础?
真正核心的,是在此雷阵基础上,衍生的其他阵法?
墨画默默看了眼郑方,心里偷偷给他加了个“送宝童子”的标签。
而这幅一品的无名雷阵,虽然陌生,不知内情。
但凭墨画自身的阵法经验和悟性,学起来其实不难。
更何况,他还会天机衍算。
所以当郑方画完阵法,转过头,胸有成竹地看着墨画时,墨画便拿起笔,蘸着墨,在阵盘上,蜻蜓点水一般,从容有余地将他这只看过一遍,但早已衍算透彻的阵法画了出来。
郑方自信的神情,僵在了脸上,看着墨画,就像在看一个小怪物。
“你……之前学过?”
墨画实话实说道:
“刚学的……”
郑方张了张嘴,最后神情无奈而颓唐地走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