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断金门弟子鼻青脸肿,一脸惊惶。
过江龙口吐鲜血,更觉得不可思议。
他们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只知道自己一行人走着走着,突然阵法就爆炸了,而后就被人围殴了,突然就被人制伏了。
一个断金门弟子抬起头,从一片青肿,还流着血的眼缝中,看向程默几人。
见程默这几人,脸上都蒙着黑布,这弟子不由惊怒道: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我们可是……断……”
杨千军用绳子塞住了他的嘴,不让他乱叫。
另一个断金门弟子,左眼肿了,但右眼完好,趁着夜色勉强看去,虽看不清偷袭之人黑布下的脸,但却能见到一双大斧头,一柄灵剑,一根长枪。
瞬时间他便明白过来了。
“你……伱们是!”
那几个太虚门的臭小鬼!
可他还没来得及说出口,郝玄就是当头一棒,把他给敲晕了,而后走到另一个断金门弟子旁边,也给敲晕了。
这是小师兄的吩咐。
打闷棍要干脆,要彻底,要让人失去反抗。
郝玄铭记在心。
这样一来,夜色朦胧的小路上,就只剩下过江龙一人了。
他此时也认出来了,这几个蒙面的修士,正是之前偷袭自己的,那几个可恶的宗门小鬼!
这也更加验证了他之前的猜想。
渔网设伏,阵法制敌,进退有度,步步紧逼。
如今趁着夜色,还杀了个回马枪偷袭。
就凭这几个小鬼,绝对做不到这些,必然有人在暗中指使。
过江龙嘴角含血,神色凝重,咬着牙道:
“究竟是谁,指使的你们?”
程默几人不说话,带着黑布面罩,像是四个“土匪”一般,将过江龙团团围住。
过了一会,寂静的小路上,有脚步声响起。
暗中指使的人来了!
过江龙心中一悸,抬头看去,却发现面前什么人都没有。
过江龙神色一怔,正自困惑之时,而后瞳孔一缩。
原本空无一人的地方,突然浮现了一个人影。
“小孩?”
“不,不是!”
这道人影并不大,看着有些弱小,面容一片漆黑看不真切,身形融在黑夜之中。
看着像是一个小修士,但却给人带来诡异的,神识上的压迫感,宛如一个幼年的……
小妖魔。
过江龙知道,他也亲眼见过,这世间有些“人”,其实并不能算作“人”了。
它们身上,寄宿着可怕的东西……
过江龙心底有些颤抖。
此人头上也带着黑布,看不见面容。
甚至过江龙并不确定,那黑布遮盖下的面容,究竟是人,还是其他妖魔的相貌……
因为心思缜密如妖者,不可能真是个小修士。
而后过江龙就发现,这个看着像是“人”的小修士,在以冰冷的神识,打量着自己……
过江龙心中惴惴不安,过了片刻,他便听到一个稚嫩得有些诡异,清脆但又有些残酷的声音道:
“断了手脚,带走吧……”
过江龙瞳孔睁大,还欲挣扎,却发现自己手脚之上,猛然传来剧痛,似乎真的被人割断了。
而后后脑勺又挨了一棍子,他便彻底晕了过去。
程默摸了摸下巴,有些不太确定,便问墨画:
“这样……是不是太残忍了些?”
墨画严肃道:“对坏人仁慈,才是真正的残忍!所以对坏人下手,该狠一定要狠!”
程默想了想,点头道:“也对。”
司徒剑几人沉思片刻,也都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想着这大概也是墨画,从那位道廷司的典司叔叔身上学来的经验。
道廷司天天对付罪修,经验丰富,他们若都这么做,想来应该是没有错的。
至此事情办完了,过江龙也到手了。
程默几人将两个断金门的弟子,丢进草丛。
他们受了伤,又被打蒙了,但也不致命,过一阵就醒了。
之后众人就准备将“过江龙”,押到道廷司领赏了。
墨画原本是打算,让过江龙跪一下自己的“阵法铁板”,看能不能问出一些东西来的。
但考虑了一下,还是算了。
那个金公子再三告诫,让过江龙守口如瓶,任何人问都不开口,就算用了刑,估计也未必能撬开他的嘴。
甚至有可能,还会逼得他自杀。
过江龙是名单上的人。
那份名单上的修士,如今死的死,逃的逃,留下的也不多了。
这条过江龙明显是个重要角色,要省着点用,说不定还能钓到大鱼。
而且用阵法逼供,太过张扬了。
墨画也不想给过江龙留下太过深刻的印象。
过江龙还有一个储物袋。
墨画也翻了下,但里面没有特别重要的东西,连传书令之类的机密玉简也没有。
要么最近风头紧,过江龙不敢把机密之物带在身上。
要么就是被金公子收走了。
不过倒是有一个东西,墨画挺感兴趣,就是过江龙修的水系功法《白浪诀》。
准确地说,这是一套功法。
除了功法本身,还有配套的白浪身法,以及些许趋避水妖的秘法。
功法墨画修不了,但身法和秘法,倒是可以研究一下。
这些东西,程默他们不需要,于是墨画就堂而皇之地“贪墨”掉了。
之后断手断脚的过江龙,就这样被墨画几人送进了道廷司。
办完手续,交接之后,为免节外生枝,再遇到断金门的人,墨画众人就乘着马车,踏上了返回太虚门的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