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
能在城隍庙里依旧目光清澈的人,
全都坐在门口的台阶上。
小黑小白马上起身,
站在了勾薪身前,
双手掐印!
“阴司的杂碎!”
城隍爷的声音里,带着极强的怨念!
遥想当年,城隍一脉何等风光,如果不是阴司的出现,他现在何须落入这般境地?
人,就是这样;
而任何沾染上了人性的存在,也会慢慢变成这样。
若是此时坐在这里的是位判官或者是阴司的其他大人物,
他可能都不敢出来现身,若是出来了,很可能是跪伏在地,摇尾乞怜。
但此时既然对上的是阴司的鬼差,最低级的存在,自然而然地,
“国仇家恨”啊,
也就能摆出来说道说道了。
小黑小白面色紧张,
老道更是吓得往勾薪身边又凑了凑,
心里则是在盘算着出了这事儿老板能不能感应到赶来?不过就算老板知道了,想赶来可能也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儿,只能靠眼前这个家伙先顶着了。
勾薪却神色淡然,似乎根本就没把眼前的危机放在心里。
老道心下大安,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干瘦的胸脯,道:
“打得过?”
“打不过。”
“额,兄弟,那是你有办法?”
勾薪摇摇头,
很真诚地说道:“没办法。”
“这…………”
勾薪笑了笑,
道:
“没事儿,办法会自己找上门的。”
勾薪继续笑呵呵的。
却在此时,
身前暴怒的城隍面色忽然一变,
原本明黄色的身影也是一颤,
勾薪口袋里,
一块古朴的木牌飞出,
飘浮在了黄色身影前。
城隍爷脸上的怒火开始慢慢退散,
甚至长叹一口气,
脸上竟然露出了一抹慈爱之色,
道:
“你家祖上,是城隍供奉?”
城隍供奉,每个地方有每个地方不同的称呼,有点像是庙祝,算是各地城隍庙里,侍奉城隍爷的人。
算是城隍的家里人,自己人。
打个不恰当的比方,有点类似于清朝时期的包衣奴才。
诚心侍奉得久了,
身上甚至是身上的东西,自然而然地会沾染上一些特殊的气息,
而城隍爷从这枚木牌上,
这起码是三代人侍奉城隍才能留下的气息!
这算是地地道道的自己人了啊。
勾薪也是面露唏嘘之色,
起身,
对着城隍爷拜了拜,
道:
“正是如此。”
城隍爷脸上露出了一抹慈爱之情,
这之前,勾薪三人对自己的拜服他其实是看见的,之前还以为是假惺惺的,其实是不忘旧主啊。
唉,
一时间,
在城隍爷眼里,
勾薪就是身在曹营心在汉的典型。
只可惜,
自己错失这次机会无法解决掉那白夫人后,
自己的时日,也将无多了。
一想到自己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地活到现在,却落到这个结局,城隍爷心里也有些后悔,早知如此,当年倒不如陪着其他同僚一起反抗,和那阴司殉了了事,反而能落个自在痛快。
勾薪面色平静,
其实,
那枚木牌子,
是自己去年在雪山旅游时,被导游强买强卖的。
当然了,
这话此时是万万不能说的,
福报好是福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