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的人都被搜出到会客厅里,有些个稍作反抗便被打得头破血流,周打轮被几个日军一路从偏房打出到大厅,脸面都肿了,因为酒劲未散竟浑然不觉痛。
“干么要打我!他娘的还有王法么,还有天理么!我上镇公所告你们去。”周打轮兴许是还没清醒过来,还对日军呼呼喳喳,给一枪托把他截在地上。
“我说你小老弟就不能闭嘴么?动嘴能救得了你?我就跟你一起骂街了。”头发篷乱坠拉着眼镜在鼻梁上的麻叔扣着衣服的钮扣子,看着地上瓟起来的周打轮又给一脚踹倒。
这回周打轮算是清醒了好多,他干脆坐在地上用手擦着鼻血,看着周围一个个持枪警备着的鬼子兵,目光在披着军官服手臂上挂着吊带的三斩藤枝身上停留了一下,再看向他身边站着一身黑衣拿着支驳壳子的干瘦老头。
“花老二人呢,去了那里?有谁知道?”老鸦头对六七个站作一堆的挑帮的人问了句。
这些人都知道老鸦头做了维持会的理事,即明面上的汉奸头子。
说实在姚老鸦也知道今夜是给自己闯下祸事了,但眼前被日军的明枪逼着,那还管得着日后会有暗枪逼着他,往后那怕是吃喝拉撒都不得安生,也要活过今夜再说。
“屋里前后没他这个人呢?他去了那里没跟我们说,兴许山上守他兄弟的灵去了。”麻叔说道。
老鸦头看了眼厅堂还亮着烛火的灵位,挂幡,走近看一眼牌位,脸上暗现喜色,心里肯定想着花二那天是不是也跟着挂了,回过身来又喝问一句,花老四是怎么走的?
“喝醉摔河里淹死了。”坐地上的周打轮没好气应道。
“别废话,全部押走!”
三斩藤枝喝出一声,他知道问不出什么来,本就想抓些人来给镇上作一道儆杀,要让人知道跟日军作对会有什么样的下场,所以一心就想把这些人吊在广场上示众。
“去那里!我不去!别乱抓人,还有天理么?”被推出门还吵吵嚷嚷的周打轮被打得翻滚下台阶。
麻叔经过老鸦子身边,一双眼睛瞪得高出眼镜片一头看着他悄悄道:“你老哥一个人吃饱可是全家不愁呐,那天要找人担抬的提前跟我这个管帐的说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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