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三晚蹲在砖头路牙上很不是滋味的说:“我眼瞅着这回吴海算是到头了,心里却有些不爽了,我一直怀疑我二哥的死是吴海暗中下手的,以前我二哥霸着浦滨的一半码头,跟吴海水火不容,后来就出了我二哥杀死城里最有名的交际花,离开现场还失手打死了某富商名流的事,这些都是设计好的局,我二哥最后死在牢里,也是吴海使钱收买的黑手。”
“你是不是想着那天吴海栽在你手里?这下倒让鬼子替你收拾了他,你没了报复感?”站在边上的马老六道。
“那不是,虽说我二哥也不是好人,但这件事确是他姓吴的使了黑手,那天我逮着那姚鸦头,一定要他交待这件事的经过。”
徐三晚刚说下话,就听得街路上的一头传来一阵声势,路上的人们都向那边望去。
气势汹汹过来的是山木堂的帮众,一队人挤在路上,不可一世的样子,路两边的人纷纷退避。
清一色着装的人群前头,那个戴着帽子穿黑色马褂套白衬衫的瘦老头走在人群的前端,看似是他带领一众人马去与对手开打,一副望之两侧昂而无畏的模样。
“乡亲们,今天是你们快意恩仇的日子,我姚鸦子这就去给你们打掉浦滨最大的黑恶势力,你们高不高兴?”
“往后大家伙就不用再受海龙商会的欺压,吴爷他今天要栽了!”
人群默不作声地看着说话的干瘦老头和他的一众人马,大踏步走着的老头也不时望着路边的人们,他不知是自感豪气干勇,还是要提防着有人突然杀出来要他的命?
徐三晚望着走过来的人众,尤其是那个一副不知是嚣张还是紧张作势的老头,对身边的人说:“这老头,小时候他爷爷给他起名叫姚伢子,可这人打小就讨人厌,人前说好话,背后说人坏话,总爱占人便宜,又抠门小气,最坏的是他对人仰高踩低的心眼,时间长了人们就都叫他姚鸦子,这都几十岁了坏性子一点没改。”
姚鸦子从路边人群中突然也瞅见了蹲路牙上的徐三晚,他先是面色紧了一下,随即发现了站在一旁与他对视的花二,当下脸色全变了,不由得往身后人群缩回两个身位,让旁边的人挡住了他,他再发现徐家湾的拳馆师傅怪谭也在那儿,他差点被人从后面撞倒,赶紧一个趔趄站稳了。
姚鸦头心里七上八下,他不知是该当下大叫出声,让鬼子知道日军的通缉要犯就在眼前,还是装作不知地快快离去?
但不到一分钟,他老鸦头就想明白了,他只觉得只要一出声,他很可能就死头里了,还不如敌不动,我不动,他料想对方也未必敢动手,因为他身后有二百多人呢,打起来对方也捞不着好,何必这下闹个鱼死网破。
而且这当下要打的是另一帮人,这里一闹起来,那边必受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