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卢火哈哈笑道:“这个不妨事,给他们全都按战死沙场处理便是了,让他们的父母妻儿所得的抚恤照寻常捐躯者加倍,也算是你这位副元帅对他们的一番照顾。”
张梦阳笑道:“兄长这么说,让我这做兄弟的情何以堪、”
“哪儿来的这许多说道,走,咱们进城喝酒去,哥哥我让小的们在城头上新烤了一口全羊,再过上个一会儿便就烤熟了,你这个副元帅真是有福气,来的正好,咱哥儿俩一边吃酒一边讨论战事。我这肚子里可有好多话想要跟你说呢!”
说着,旁边的一名小校牵过了一匹空马来,张梦阳和婆卢火各自上马,在一众兵将们的簇拥之下,热热闹闹地进城去了。
原来,虽说金国皇帝吴乞买始终不愿与大宋撕破脸面,抱着以和为贵的信念不肯轻启战端,但驻扎在两国边境上的各路将领由于在灭辽的最后关头,看透了大宋文臣武将的昏聩轻佻,认为与宋人签订的所谓盟约毫不可信,故而人人皆主张乘着灭亡大辽的余威,大举进攻中原,必要宋室君臣割让黄河以北的土地给金国,以当做南北两国之间的缓冲之区。
而且投降金人的原大辽将官,心中怀恨宋室君臣背信弃义,在辽军被金人打得兵败如山倒之计,断然撕毁与大辽的百年盟约,在背后捅刀子,意欲与金人夹攻消灭大辽,因此这些降金辽将竭力怂恿粘罕、斡离不、娄室等重要金军将领,讲说大宋如何表面繁荣,实则外强中干,其战力较诸大辽犹有不若等语,使得粘罕、娄室等人皆是磨拳擦掌,都想要在彻底消灭了大辽之后,继续攻打大宋,为自己摘取更大的功勋。
粘罕甚至亲自写信给大宋的河东河北安抚大使童贯,列举了宋室君臣多次违背两国盟约之誓,屡屡招降纳叛,觊觎山后诸州和营、平、滦三州的疆土,是可忍孰不可忍,在信的末尾告诫童贯:“两朝之事,若不互相融会,唯剩战争解决之一途耳。”
而粘罕所谓的“相互融会”,指的就是要宋室君臣割让黄河以北的大片疆土,而割让这么许多的国土,又是宋室君臣决不肯答应的,两方互相指责,讨价还价,一来二去,终至说僵了动起手来。
粘罕、斡离不、娄室等人又把两国边境上的摩擦加油添醋地奏报给了皇帝吴乞买。吴乞买本来对他们的一面之词也并未尽信,但这样的消息接二连三地被铁骊灵鸽带到上京的皇城里面,再加上各路军帅的众口一词,就算吴乞买再如何的精明,也终于招架不住,遂把军帅们的众口一词信以为真,正式下诏出兵伐宋。
吴乞买对斡离不本有密旨,令他待杯鲁南来就职之后再行出兵攻打燕京。但斡离不和众将等了十来天不见杯鲁的人影儿,又听说西路的粘罕、银术可等人攻破了雁门关,占领了代州和宪州,以极快的速度推进到了河东重镇太原城下,因此上人人心中焦躁,由于军情瞬息万变,纷纷决定不再等待杯鲁到来,立即出兵西进,直取燕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