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单太夫人走到门前,朝外面张了张,看到外面的宦官宫女们有的洒扫,有的剪花,近处并无可疑之人,方才掩上了房门,回过身来压低声音对张梦阳说:
“这是你舅舅头几天就任咸平节度使,来行宫里陛辞得时候,他说给我知道的消息。你出使高丽数月未归,我一个妇道人家成天在宫里头守着你那个皇帝老爹,若不是你舅舅消息灵通,咱娘儿俩到这会儿还被蒙在鼓里呢!”
“我…我舅舅?”张梦阳眨巴这眼睛,盯着徒单太夫人,一脸的迷茫。
太夫人一指头戳在他的额头上,骂道:“你个小畜生,成天就知道在外面胡闹瞎闯,怎么,都闯闹得昏了头,连你舅舅都不记得了不成?”
“哦…哦,我舅舅…我舅舅我怎么会忘呢……我小时候他还抱过我呢!妈,我只是稀奇,舅舅怎么突然到咸平当节度使去了?”
张梦阳以前从未听徒单太夫人说起过杯鲁还有一个舅舅,也不知她所说的这个舅舅是亲舅还是堂舅,或者是同族里拐了多少道弯的狗屁舅舅。
但既然是舅舅,小时候总归是抱过杯鲁的,于是便笑着发了个哈哈,一脸恍然地遮掩了过去。
“这有什么可稀奇的,是你老娘我给他运作成的呗!你舅舅原先在西边的草原上跟弘吉剌部打仗,为咱大金国开拓西北边陲,立下了汗马功劳。
“你皇伯父和老子爹一直让他在庆州任西北路招讨使,震慑着草原上的那些牛羊部落。我想着把他调到内地里来当个节度使,关键时候能给你添一臂助不是?
“没想到他还没走到辽东,就无意间听说了这么个大机密,便以进宫陛见为名,巴巴地赶到辽阳府来给我通风报信了,你想为娘的我这一步棋下得可有多及时?”
张梦阳挠了挠头,道:“及时,及时,当然及时。妈做事情向来如此,那还有什么说的。你快告诉我,都是什么人想要加害于我,那些搞串联的都是些什么人?”
太夫人叹了口气道:“这事儿说出来着实让人难信,参与了这次串联的人哪,几乎占了朝野百官里的一半。尤其是在外带兵的粘罕和斡离不,他们都参与了这场针对你的阴谋!”
张梦阳道:“可是,我跟他们的交情一直不错啊,他们为何要加害我,舅舅可曾说明白了么?”
太夫人道:“其实这起阴谋串联的幕后黑手,就是那个跟你同床异梦的蒲察夜莺。归根结底想要杀你的使她!杀了你,他就能让她儿子如愿以偿地坐上大金国皇帝的宝座了,你明白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