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仙仙附在程浩风耳边小声说:“没想到还有人这么崇拜你……”
程浩风挑挑眉,摆出副理所当然该受人崇拜的样子,引得马烁直撇嘴。
泥蛋儿还在兴奋地说着:“嘿,我还记起来听他们说过,姐夫后来把那个大鳄鱼打下山崖,还威风过一回。”
他一只手叉腰,昂头斜望天空道:“不变得更强大又怎么对得起我自己?不能懂得更多更新的法术,我岂不是白来人间一遭?”
程浩风眉『毛』下垂成了八字形,真想吼泥蛋儿一句——臭小子滚一边儿去,我什么时候摆过这种动作?可谁让他起先被夸得那么还嘚瑟呢?这会儿也不好意思再说人家。
胡仙仙瞟一眼程浩风,又指指泥蛋儿,再又瞟向程浩风。她真是不知该说什么了,就抿嘴儿偷笑。
这时,梁慧芬笑向泥蛋儿说:“你那么崇拜他,不如就拜他为师学几招。”
“好啊。”泥蛋儿答应得脆生生的,转瞬却改口,?“不好,不好……要降一辈儿,划不来。”
梁慧芬听不懂了,?“降一辈儿?”
“小舅子是平辈儿的,徒弟就要矮一辈儿了,拜他为师可不就是降了一辈儿。”
见他那认真计较着的样子众人都笑起来,胡仙仙见程浩风笑得脸颊满是红晕,心下却是一疼——他极少笑得这般轻松,他真是很少这样没心没肺只顾乐呵。
快到申时,客人们都起身告辞。麦家兄妹带着伙计们先走,紧接着二胖一家人和梁慧萍母子也走了,胡家父母与泥蛋虽是万般不舍却也离去。他们都有事要忙,义庄也没条件留他们过夜,无法同在中秋夜赏月。
入夜后,胡仙仙点亮母亲送的灯笼。桔子形的灯笼,桔红『色』的纱罩,映出的灯光也是暖暖的桔红『色』。寂静山野,冷清义庄,果然因这灯光温馨很多。
程浩风在房檐下望着这灯笼,他苍白的脸在灯光映照下显得气『色』好了许多。
胡仙仙拿出桔子给他吃,他捏着桔子也不剥,望着灯笼含笑说:“三盏桔子灯,好兆头,好兆头。”
她见他没剥桔子,就拿过桔子帮他剥,剥出桔瓣喂进他嘴里。他吃下一瓣后小声说:“今夜你不能跟我睡一起。”
“为何?”
他还没回答,马烁鬼头鬼脑地钻出来说:?“今天泥蛋儿巴巴儿地喊他,‘姐夫’长、‘姐夫’短的,喊得他春心『荡』漾把持不住了呗。”
程浩风没理马烁,从她手里『摸』到瓣桔子,喂给她吃。她吃着就笑得甜蜜蜜的,又喂他吃。见两人这么喂来喂去,马烁摊了摊手,自己无趣走开。
这桔子甜甜的,桔瓣外所沾白瓤却在甜中有一丝苦涩。胡仙仙要剔挑那些白瓤,程浩风让她不必剔除,就这样吃。
桔红的光映着他清清浅浅的笑容,他握着她的手,在她耳边低语:“甜中带一丝苦就不是全苦,甜中带苦是积福;若是遇上真很苦的日子也就不会全苦,会在苦中泛起一丝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