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天清晨,寨民路过这里,就看到她仰望朝阳。玫红朝霞映着她双颊绯红的脸,还有樱红的唇,很美。
只是,他们不知道她是因伤了肺,脸颊才呈现病态绯红,鲜红嘴唇也因伤病呈现浅淡樱红。
雨天,她还是坐在那里。在雨中,她挺惬意的样子。她穿着蛮女的绣花短裙,这种短裙会『露』出小腿,她又没有穿鞋,他们就看到她垂下莹白双腿在吊脚楼边晃『荡』着。
晃晃悠悠,雨水顺着小腿流到脚背,再从圆润的脚拇指滴下。
彩鹊看到有几个蛮人汉子盯着她的小脚丫发痴,就飞起来,飞到他们头顶上,狠抖几下羽『毛』。彩鹊羽『毛』上沾的雨水『乱』洒在他们身上,他们抹一把脸上的雨水,还是站在那里痴看。
彩鹊飞回胡仙仙身边,轻啄她几下,想让她回屋。她捏指轻弹彩鹊的喙,彩鹊愤愤地高鸣几声,转开头。
她手肘撑在膝盖上,托腮歪头,低声笑起来。彩鹊转回头看她笑什么,她闭上嘴没笑出声了,眼中还是漾着动人笑意。
彩鹊双翅掩头,轻啼两声。胡仙仙与它能通心意,知道它是嫌弃她成天傻笑呢。
被自己的座骑嫌弃?她脸上的笑意更浓,会被自己的座骑嫌弃,还不够可笑吗?
她不笑又如何?就算哭了也没人安慰。再说,这红尘万事本就可笑。
比如,她自己就挺可笑。她当然清楚不可能以她一人之力就让满天神佛陨落,神佛之所以为神佛,只因他们所思所为已合天道。
满天神佛来历不同,经历不同,司职不同,种种不同又相同,他们都是天意的外化,不再是单独的某人。
她要满天神佛历劫,就要以己之劫应为共同之劫。要做到这一点,她自己就得让自己所思所为暗合天意。
只有,她自己就是天意,她才有逆天之力!
胡仙仙自知心中疙瘩纠结太多,哪能真合天意?也许,有朝一日程浩风可以逆天而又立天,立他自己所开创之天?
胡仙仙没察觉她天天呆坐胡想,引得观望她的人越来越多,寨子里都快无人干活儿,全都来看她了。
到十月二十五那天,她终于察觉有些不对劲儿。那些人目光中含有让她遍体生寒的怨毒之意,那都是女人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