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以前的老伙计虽然还称她“小姐”,可她是真当他们是兄弟姐妹的。栓子这模样一看就遇上了难事,她关心着急。
“小姐,你是个大姑娘,有些话我说不出口。”栓子勾着头很小声地说。
“你就当我是盆花,说吧。”胡仙仙隐身到花盆旁。
栓子见没了人影,对着花盆连唤了几声都没人答应,他才吁口气像下了很大决心般说:“我可真说了,我知道小姐你能听见,听了后要觉得我是个人渣,你就打我、杀我,可别闷在心里气自己。”
五月末陵州平定,栓子倾尽迎仙阁之力犒劳军队,名声更响亮。他又刻意宣扬自己和胡家的渊源,陵州城里三教九流的人都要给他几分薄面。
当然,给别人说起往事的时候,少不得要提起当年胡仙仙去高家村寻人,他拼死相护,胡仙仙才能免于受欺辱。
胡仙仙听得抿嘴轻笑,当年栓子虽没起关键作用,倒也确实勇敢有义气。
因了这些事,连金花楼里的姑娘们都不只是为了套钱才巴结他,向他争着献殷勤,是真有几分喜欢他这个人。
可一来二去,就惹得其他去金花楼的客人不满,闹些争风吃
醋的事出来,还打过两架。
泥蛋儿和马烁、高壮壮他们都劝栓子别去那些地方了,他也听劝安分了几天。
七月初三的时候,他耐不住寂寞,就出去闲逛,逛来逛去就不知不觉走到了金花楼外。
小主,
他抬头一看匾,暗拍拍自己的脸,是又犯老『毛』病了,还是习惯成自然就走了来?
栓子正要转身离去,苟班头气哼哼地从楼里走出来,两人遇上就打了个招呼。
一打招呼就提起话头儿,栓子才知道苟班头生气的原因是曲春香对他冷淡了。
曲春香和米副统领又打得火热,还说胡将军看重他,他迟早不当狱卒,要在军中高升的。而苟班头如今能保命就不错了,别想再有好前程。
听了这些,栓子就劝苟班头,说都明知道青楼女子无情,还有什么可气的?以后别来这些地方了。
两人就一起去喝酒,酒醉五六分,都说起混话来,说着说着苟班头就提起城墙根儿下有家窠子新到了好多鲜货,价儿低还都听话,邀栓子去尝鲜。
栓子本来不想去,可半醉半醒间跟苟班头拖拖拽拽,就『迷』『迷』糊糊去了那地方。
那种窠子不像金花楼里还各有房间,都是木板隔开摆张床就算间屋,连桌椅和油灯都没有。
栓子稀里糊涂完事,就闷头睡去,等鸨娘催他起床,他才清醒过来自己又犯错。
那时候他也才看到陪他的女孩儿十分娇小,显然身量儿还未长足。
他问那女孩儿几岁了,叫什么名字,女孩儿只是缩在床头发抖,一句都不回答。
偏那鸨娘催得急,直拍得木板『乱』响,栓子只得把随身带的钱都搜给鸨娘,说要包两天,不许来打扰。
安静了些,他温言软语哄那女孩儿,那女孩儿总算肯抬头直视他。
屋里光线极暗,只能看到模糊的五官轮廓,但也能看出女孩儿生得十分清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