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的粮统一运到这里,由军中计数并登记后,再分发到各营。
他俩远远看着,有喧哗声传来,蔡宝光语气愤然说:“快看,那禽兽来啦。”
程浩风见秦祥在跟班儿们簇拥下走来,与往常不同,他们没有呼呼喝喝摆排场,都穿得很朴素,还一边走一边随和地与人打招呼。
看到一位老汉把粮袋搬上马车后,粮袋又滑了下来,秦祥还一个箭步上前,帮老汉把粮袋重新搬上车。
又微笑着对老汉说:“这位老伯,你别当苦力了,去我别院看门,比这活儿轻松,工钱一样。”
“这位少爷啊,谢谢啦。这让我去看门,可也行……我、我不识得去你别院的路啊。”
一个跟班儿连忙过来说:“我带你去。我们秦三爷的别院栽了些花花草草,养了些猫猫狗狗,请了不少人去管。说是让他们照看别院,实际是让他们有个干活领钱的地方呢。我们秦三爷常说把钱给到人手上,终究伤人面子,不如让人有活计做。”
那老汉听得眼睛越睁越大,天下还有这般发工钱来接济穷人的?给了钱还顾着穷人的面子。
他朝着秦祥深深鞠躬:“原来你是秦三爷啊,多谢秦三爷发善心。小老儿运气真好,能遇上大善人秦三爷。多谢哦,多谢。”
那个跟班儿领着老汉走了,秦祥又和那些军人说着话,不断提那些粮是秦家捐的,秦家忠于刘大将军,全力出资拥军。
程浩风的脸色阴了一下,又面无表情往街上去,右手笼在袖子中,左手捏紧袖口暗暗用劲。
“程叔公,你以为秦家只是干些往他们自己脸上贴金的事儿,可不只这些!你猜我为啥在浦家耽搁住?你多半猜不到。秦家不光把怎么过粮荒的计策说成是他们想出来的,还挑拨当兵的对那些不愿意捐粮的人乱踢乱打,后来我和浦仙师不是劝好了富户们主动捐吗?他们又变些花样儿!昨天下午还跑到浦家……”
程浩风打断他的话:“等等,你说是秦家的人挑拨士兵暴力对待不主动捐粮的富户,并不是刘大将军下令?”
“浦仙师一开始也认为是刘大将军下的令,我们去问了那些被打的人,才弄清楚是他们正想跟当兵的讨价还价能不能少捐点,当兵的还只是劝他们,秦家来人就嚷啥‘不支持捐粮该打该杀’,挑拨当兵的打人。浦仙师还去问了刘大将军,他发誓绝对没有让士兵强迫人捐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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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势所限,程浩风不能亮明身份说是他想的计策,刘都也不能直说是罚秦家捐粮,这倒让秦家钻了空子,成了他们主动捐粮,借机拉拢人心了!
然后,显出他们仁善忠诚的同时,还让一些富户和刘都产生矛盾,增加对刘都的不满,这秦家是升高名望,刘都反而降低名望了啊!
程浩风不在乎自己得不得到荣誉,但他在乎刘都能不能得到荣誉,他所做一切,一是真想老百姓能过好;二是想让刘都的威望更高,能弹压秦家。
这忙了这么久,第一个目的达到了,第二个目的不但没达到,还适得其反?
程浩风抬头望望天,云遮雾绕,太阳已升高,还是照不暖大地,春天还没到呢。
“宝光,你说秦祥昨天还去了浦家,具体说说。”
“那禽兽啊,跑去浦家说是他们大发慈悲,才让人还了浦家借条,还说他们宽宏大量才不追究浦家偷偷藏了一笔财产。那借条明明是……”
蔡宝光顿住,往周围看看,有些话不可明说,气呼呼猛甩了下手。
怒气消了些,他接着说:“当时要不是浦仙师提醒我要冷静点,拼了命也得扇那禽兽几个耳刮子!”
程浩风的关注点没在秦家自封善人之上,眼睛虚眯着压低声音分析:“秦家知道浦家已拿回借条,这属于预料之中。但怎么知道浦家私藏有财产呢?毕竟以前那么久都不知道。多半是浦家出了内奸,这个内奸还应当是因某种原因以前没说私藏财产的事,最近被逼说出来。”
蔡宝光望着程浩风,不懂他怎么不气愤,更想不明白他咋凭听说的一点情况能想到浦家有内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