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年的眼睛迸发灼热光彩,竟似少女看情郎般看痴了。
“嗯!”
程浩风从牙齿缝里挤出一声闷闷惨叫,两腮和双唇不由自主轻颤。
他不愿意让仇人看到他的脆弱,可还是无法承受形容不出的疼痛,支撑不住倒地!
秦沐风立刻托住他的肩,免得他摔到头,扶稳再缓缓坐下,让他靠到腿上。
他已半昏迷,还在强忍疼痛,忍不住时又抽搐几下,蜷缩得像个蛴螬,不知还能不能羽化长出双翅的蛴螬。
给他口中送入颗保元丹护元气,秦沐风又迅速扯开他裤子,撒上一把药粉,再让军士抬他到一间安静屋子。
军士立刻抬了担架过来,刘都也早备好一间客房。
军士抬他往客房,秦沐风跟了过去。
全场寂静,直到刘都回过神提醒大家事情已了结,在场者才慢慢散去。
秦逸咕哝了几句,但没谁理他。
程浩风伤了特殊部位,没有谁嘲笑,那些军士肃穆的脸上更满是敬意。
“你们就这么走了?我厉不厉害?”秦逸没料到结果是这样,他古怪笑着。
笑了片刻,又端详着自己双手,有些疯傻感地说,“我重伤了程浩风,我好厉害。嘿嘿……”
“秦大公子,快回去吧,这里没你的事了。”
刘都鄙夷斜他一眼,也往那客房而去。
可是,秦沐风让军士守在门外,连刘都也不许进。
刘都只得去了前厅,刘夫人见了他,急忙问:“程仙师怎么样了?”
那些没有见着行刑的女子都还没走,皆望着他。
刘都捏了捏眉心,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是唉声叹气。
白回风担忧不已,不愿再等了,飞身跃到那客房外。
怕打扰秦沐风治伤,她只在檐下盯着屋子。
看到有军中医师拿了药材进去,又还拿了染血的衣服出来,又听到秦沐风和军中医师小声讨论什么。
到了戌时末,军中医师不再进出,门也不再虚掩而是栓紧,应是已包扎好。
白回风要进去问伤情,可守门的军士仍不让她进去。
不想吵到程浩风养伤,白回风退到僻静处,再掠到房顶上,化为本体匍匐贴在瓦缝间偷看。
程浩风的眼睛微睁,眉头紧紧皱着,脸上已不见血痕,左眼包了纱布,右眼的睫毛上黏黏粘了一层东西,是汗水泪水混合物?
“三师兄,没别人了,你痛得受不了就不用再忍。”秦沐风从温水中拧了帕子,轻轻擦程浩风左眼。
“嗯……呜……”程浩风惨呼出声,又抓过那帕子,死死咬在嘴里。
房顶上的小狐狸耳朵动来动去,前腿两只爪子相握,眼泪浸湿了脸颊白毛。
代罚之事已了结,那操练场上还有个身影,是萧年呆呆站着,似是忘了离去。
夜色已深,万籁俱寂,可听到有水珠落在石板上的细微声音,竟是萧年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