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东西，很好。算我欠你一个人情。”镜流缓缓道：“虽然此身除却杀戮，已经做不得什么事情。你也未必需要我做什么，但如果你有要求。我竭力帮助你。”

林烁并没有推辞，面对缅怀过去的镜流，他有一种想法。

他道：“我想要你能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镜流轻轻愣住，用清冷的声音道：“不可能了。我已是过去之人。”

林烁则是热切地展望：“不，你还活着，那未来就有无限的希望。就像这家店里的垃圾桶一样。你还没有开完，你怎么能断定得不到好东西呢？”

镜流摇了摇头：“但如同你的垃圾桶会限购一样。人是有极限的。属于我的桶，早已开完。”

“限购是一时的。你觉得桶已经开完。但明天仍然会有新桶上架。”林烁伸手比划着一个倒退的小人：“你现在就像它一样。明明是在向前进，但目光却在向后望。不把目光调转回来，你的步伐又怎么可能追得上药师？”

林烁望了望货柜上金黄色的垃圾桶，再卖出一些，自己就能获得更多的能力。现在，他十分渴求这些能力。

他自嘲地笑了笑，人还真是丝毫不会知足的生物。自己现在有了足够的财富，虽然比起公司不值一提，但想要小范围过得骄奢淫逸，也完全足够。

而力量，自己也即将拥有，只要待会儿和镜流约战，以她的实力，再强化到自己的身上，绝对不会输给令使。

但即便拥有了这么多，林烁就是觉得心里十分不痛快。

云上五骁的分崩离析让他不痛快；如同把镜子碎块勉强拼在一起的所谓重聚更让他心里不痛快。

太空喜剧啊太空喜剧。

如果说在吃饱穿暖，安全无忧以后，还有什么像鱼刺一样卡在喉咙里，不吐不快的东西，还有什么让他费劲心思也想看到，绝不接受走向另一面的东西，那便只有这个。

完成这一幕太空喜剧，打碎它的悲剧内核！

一颗野心的火花，在林烁的心头点燃。

他目光灼灼地看向镜流：“让你过回人的生活。那一天，不会很远。”

“你不必为我做这些。”镜流摇头道。

“并不是为你。”林烁斩钉截铁地说。

他以从未展现过的傲慢态度直言道：“这是我自己想做的事情。无论你想不想，我都会强加给你。”

镜流怔住了。

奇怪，这个人太奇怪了。

他说得霸道，说得不容置疑。可他能从这件事里得到什么好处吗？

她回想起，林烁似乎说过他讨厌悲剧。

难道仅仅是为了这种原因？为了这种原因去费心竭力地改变一个过去之人的命运？

她不理解。

回去正常人的生活啊，她没想过吗？她当然想过，只是她放弃了。为了让自己仍能清醒，为了看到寿瘟祸祖陨落星海，她放弃了很多东西。

那自己还想回去吗？不知道。

但如果真有一个人非要将自己硬拉回去呢？走不走？

镜流想不出答案。

但在飞霄惊奇的瞳孔中，一位白发女子竟微微地笑了，那是数百年未曾出现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