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也是鹑首境大修士,何时拘泥这俗世人事!须知顺心所欲才能逆流而上,说,畅所欲言!”
两人对视一眼,百里琦先是开口了,
“这樊荣天赋命格灵台清明,会人事,识人心,诸事皆明,经此一番,踏入降娄境不是问题,当属第一类;刘昭出身寒微,却有古人之风,天资尚佳,当为第三类,至于少帅,他……也当是第一类。”
熊龟年没有说话,而是看向了皇甫崇行,后者略一思索,犹豫道:
“百里兄所言亦我所想,只是……”
皇甫崇行又看了眼熊龟年,见他脸色无虞,这才道:
“樊荣出身氏族,又兼天资出众,福运不可谓不深厚,如今敢以身犯险,足见向道之心,但慧极必伤,日后恐为智谋所伤;
刘昭出身贫微,心坚守拙,这才遇如此好友,发掘自身,兼之奇遇不少,福缘亦是不差,然其人重情,看似果敢,实则拖沓,只怕为情所累;
至于少帅,天资,出身,心志,这三者无一不少,平日中多进取,少退守,可进取太过,反生傲气,只怕刚过易折。”
听完这一番话,熊龟年又是一声轻叹,
“这三个孩子都有各自的缺陷,若是放在之前,有的是时间让他们成长,现在不成了,那些个老鼠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跳出来。
我有预感,我们这些人的天命快要到了,他们将会是接替我们最好的人选。”
两人一惊,天命是什么,那是真正意义上的死亡,对于大修士来说,肉体死亡不是终点,甚至灵魂寂灭也无妨,只要命格尚在,那还有一线生机,可天命之下,命格也将不复存在。
作为鹑火境大修,熊龟年隐隐能察觉到一场浩劫即将到来,如同近万年内所有发生的一样,这必将是一次席卷整个人族的劫难,身为命格师,逆天而行,必当首当其冲。
这是事关人族延续的大事,没人愿意失败,也没人能置身事外,熊龟年自认为国尽忠,为民尽能,所以他要留下希望,留下新的城墙。
但身在红尘这个欲望场,只要还是人,就无法挣脱那一套,哪怕是大修士也不例外,无非有些事情更简单了些。
就比如这次,了了大士与尔尔道人背靠释道两家,名义上,帝国禁止他们插手勋贵、官员、学子这些人,实际上呢?这二人以鹑首境修为下场,就是熊龟年境界高,也得礼让三分。
何况刘昭与樊荣说的好听些是熊龟年的学生,实际不过占着个名分,人家樊氏一族的老辈们还没出来,想讲道理也难以讲通,上次陈玄壬也只是抓到对方在城里动手,换作城外,动手也没理。
所以熊龟年不想再等下去,所以这次他出手了,明着告诉那一僧一道,你们动我的学生,这可以,他们学艺不精,我认栽,但后面的你们不能再下黑手。
这也是刘昭两人打起来还有理智的原因,不然一旦动手,那就一定是死手。
同时熊龟年也与两人打了个赌,赌刘昭两人能否成功,至于赌注,不存在,两人去杀欲魔兽,纯粹是熊龟年说服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