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武夫瞥了林珏一眼,随后收回目光,淡淡道:“体战课体战课,所教授的自然是战技术。当今天下封山令已作废,江湖将要再度风起云涌,日后争斗少不了。作为修炼者,自然不能不会战斗,作为腾岐学院的学子,更不能不擅长战斗。
我不论诸位来腾岐学院,是只为提升修为,还是作一谈资,不论修为高低,不分男女,皆必须从最开始学起,最后都要精通战斗之技。但在学习战斗之技的同时,诸位也要知晓一个老生常谈的道理,战,为的不是畅快,而是止战。”说到这里,他的目光若有若无地落在林珏身上。
“修炼者,先重忍字,非形势所迫,绝不动手,即便动手,也要三思而行,留手以慰藉德行。要知我们与常人不同,古人有云,‘布衣一怒,以头抢地,天子一怒,伏尸百万,匹夫一怒,地裂山摧。’此匹夫,便是指的我们修炼者。布衣愤怒,不过两人殒身;天子雷霆,最多流血千里;然匹夫气盛,却可毁天灭地、绝人间之祭祀。我魏武夫有传授诸位战斗之技的责任,忝为师傅,诸位日后若有凭势修为犯伤天害理之举,愚师必追而罚之。”
满蕴杀气的此话一出,在场之人全部屏息低头,不敢再大口喘气,甚者手掌泌汗。
环顾众人一圈,魏武夫继续道:“诸位日后行走江湖,若是遇到作奸犯科之辈、篡逆邪道之徒,亦要量力度行,奋正道之烈,弘正气于天下。而同道之间,要相敬友爱,若因言语之犯而心怀怨怼,便不是大气,也绝非君子之举。”
林珏微微蹙眉,莫名的,他总觉得魏武夫这是在暗地批评他打伤周云,明明是周云做错了事,反倒来责备他?林珏哪忍得了这个,上前一步就要开口,却听得魏武夫接着道:
“诸位也当知晓,事不当看一面,若有人两相而争,绝不可偏听一方,偏听则暗啊。”
大家都是疑惑抬头,显然不知道魏武夫怎么突然就讲到这里了。
而感受着魏武夫隐带笑意的目光,林珏无奈耸肩,又退了回来。
接下来魏武夫没有再多说什么,开始了正式授课,刚开始的内容也不难,都是一些简单基础的马步之类的姿势,不过魏武夫要求极其严格,手拿木棒在每个人的面前转悠,遇到姿势不合格的便是木棒落手,不分男女,毫不讲情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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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场诸位绝大部分都是世家子弟,虽说也是从小练武,但其中不合格的竟然也有大半,而那些寻常出身的学生也有许多不合格,他们大概是因为从小没有良师教导,姿势摆岔了。一百多人里,合格的只有林珏、李溪沙、胡展甫、米禾等二十几人。
林珏昨年在天都岛上早就因姿势不标准而被碧原晴空和素宣鱼打了个够,正确姿势已经是刻进骨子里了。而对于李溪沙胡展甫二人合格也很正常,毕竟这两位都是一年级的天才,反倒让林珏感到惊讶的是米禾。他是没想到这个凑在自己身边絮絮叨叨的家伙居然姿势也这么标准。
随着时间流逝,阳光渐渐毒辣,已在大太阳下顶着烈日蹲了近半个时辰的少年少女们已是有不少大汗淋漓,脸露悲切。
魏武夫丝毫不以为意,继续在学子之间漫步,不时纠正几个学生的姿势,或许是见着大家都很疲惫,他悠悠提议道:“各位都是内武者,体质强于常人。若是身子坚持不住,尽管运转内力。”然后话锋一转继续道:“不过大家只不过宗师修为,内力就那么一点儿,若是直接用内力舒缓身体,就算再小心计算,恐怕不过一个时辰,内力也会耗尽,届时还有一个时辰才完课,到时怎么办呢?”
一颗汗珠滚过脸颊,自下巴滑落滴在地上,林珏目不斜视盯着前方,嘴角微微一抽,心中默默回答我怎么知道!
魏武夫环顾一圈沉默不答的少年少女们,轻轻一笑,踱步道:“闲来无事,便给大家讲些有趣的。”
有故事听?所有人的眼睛都是一亮,甚至感觉身子的疲惫都少了许多。
“想来有些同学已经听说了,前段日子,二年级印灵堂的博元夕在岐巍城中的府邸里遭遇了刺杀。那情形究竟如何?愚师自特执衙门借来了当日的档案看了一番。”
“先生,特执衙门的档案不是不能外借吗?”有家中长辈在特执衙门任职的学生忍不住好奇问道。
魏武夫停下脚步,微笑着看向这学生:“你是?”
“学生曹义,家父正在特执衙门中任职。”这学生瞧见魏武夫笑了,连忙也笑道,“学生以前听家父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