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旁观了这么些日子,知道蓝家的二小姐并不太靠谱,蓝家还是要有个能顶事的人去医院才行。
可就是这一来一回耽误的时间,就酿成了大错。
医院里,蓝玫靠着纸笔,找到了蓝海铭的连长。
蓝海铭的连长等在手术室外面,等着蓝家人的到来。
刚才医生跟他说,蓝海铭的伤太严重了,拖得太久了,感染严重,需要截肢,否则,性命不保。
简单的几句话,就要截掉一个战士的一条腿,他作为连长,没有办法在手术同意书上签字。
何况这个战士还和普通战士不一样,家里有人在京都军区当首长。
他当了这么多年的兵,也没有见过几个首长,何况还是京都的首长。
这个士兵家里既然有首长,那就不需要他来拿这个主意了。
所以尽管医生一直催促说时间不等人,病人随时有生命危险,他还是只能等,等蓝海铭的家人来,签不签这个字由他的家人决定。
就在他饱受煎熬的时候,听到走廊里有护士喊:“蓝海铭的家属来了!”
他抬头看过去,见到护士带着一个年轻的女孩急匆匆地走来。
往她们身后看去,并没有其他人。
他几大不上前,问护士:“蓝海铭的家属在哪里?”
护士让出了身后的蓝玫,“她是病人的亲妹妹。”
蓝海铭的连长这才看向蓝玫,“你是蓝海铭的妹妹?”
蓝玫点头。
“你父母呢,蓝海铭不是首长的儿子吗?首长呢?”他不认为一个看起来不到二十岁的女孩能做得了这个主。
蓝玫只能摇头。
蓝海铭的连长有些急了,“你摇头是什么意思?首长来不了还是不管蓝海铭了?”
蓝玫只好低头在自己的本子上写字,然后给他看。
我说不了话,我父母都在上班,所以由我来负责我二哥的事情。
蓝海铭的连长有些抓狂,“我在电话里说了,蓝海铭的伤很严重,刚才医生跟我说要截肢,否则小命有可能不保,你能做得了这个主,签手术同意书吗?”
蓝玫想也不想地就点头,刚才护士已经把蓝海铭的情况跟她说过了。
蓝海铭的连长一愣,“你懂不懂截肢是什么意思?截肢是要把他的一条腿切断、割掉,否则他的命就保不住了。”
蓝玫真诚地点头。
我知道啊,但是如果失去一条腿可以保住性命,那就是值得的。
在她看来,没有什么比性命还重要。
村里也有一个残疾人,他进山打猎的时候被狼咬掉一条腿,大家都以为他活不了了,但最后那个人挺了过来,还结婚生了两个孩子,日子过得挺幸福的。
一个残疾人,即便没有了一条腿,也能下地赚工分养家糊口,偶尔还继续上山打些小猎物给家里改善伙食,她二哥是城里人,没有理由比不上那个农村人。
蓝海铭的连长一口气堵在胸口,他缓了缓,然后说:“不再去别的医院问问看吗,或许别的医院有更好的医生,说不定不用截肢呢?”
要是最后还是要截肢,他何必大老远坐了几天火车送蓝海铭来京都,南方的医院也能做截肢手术。
他就是抱着希望,想着京都是华国的首都,这里人才济济,说不定能治好蓝海铭明的伤呢,蓝海铭的的父母是首长,收不定他们有更好的办法呢?
结果,蓝海铭的父母没来,来了一个妹妹。
这个妹妹好像连情况都没有搞清楚,就直接说可以截肢。
那他这些天小心照顾蓝海铭坚持到京都又是为了什么。
蓝玫却问他:不是说现在情况紧急吗,要是因为要去别的医院耽误时间,我二哥哥因此丢了性命,谁负责?
蓝海铭的连长;“你……”他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手术室里的医生等得着急,又出来催促。
没有家属签字,他们也不敢随便做这样的手术。
蓝海铭的连长见状,把蓝玫拉过一边,说:“你最好还是联系一下你父母,这个事情太大了,说不定他们有更好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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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玫:我联系不到他们。
“什么意思?”
蓝玫只能摇头。
“他们是哪个师什么番号,我来打电话。”
蓝玫又摇头。
蓝海铭的连长崩溃了。
“你真的是蓝海铭的妹妹吗?”这个摇头那个摇头,什么都不知道。
蓝玫在纸上写:我是他亲妹妹。
蓝海铭的连长彻底没脾气了,说:“我去给我领导打个电话。”
但是他这个电话打了跟没打一样。
领导说人都已经送到京都了,家属也来了,那这种拿主意的事情就不关他们的事情了,让蓝海铭的家人做主,字也由蓝海铭的家人来签,到时候出了事情不怪他们南方军区的人。
蓝海铭的连长只能叹气。
他很能理解领导说出这样的话来。
蓝海铭根本就不是来当兵的,是来当大少爷的,每天训练都是迟到早退不说,交给他的任务也都是消极怠工,从来没有好好完成过,是一个人见人厌的讨厌鬼。
偏偏他家里有权有势,他就跟个烫手山芋一样,部队领导也不能把他怎么样,只能供着。
所以一听他伤重得当地医院没法治,就立马决定把人送到京都。
结果,现在来了京都,他父母都没露面,就来了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妹妹。
蓝海铭的连长让医生把蓝海铭的情况又跟蓝玫说了一遍,最后问蓝玫:“你现在清楚你二哥的情况了吧?”
蓝玫点头。
当着医生和护士的面,他又问:“那你还是决定签手术同意书,要给你二哥截肢是不是?”
蓝玫又点:保命要紧。
于是,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蓝玫在手术同意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