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主簿若是不能给个说法,”曹监工又道,“我也不为难你,麻烦大人请个能做主的来相见。”
他话音刚落,便立刻有些工匠怨声载道起来:“这一天只能睡三个时辰,这三个时辰还包含吃喝拉撒的时间。当时说好的,一个月可以回家休息两天,现如今又变成了三个月回家休息两天。”
“曹监工,”李主簿已经非常不耐烦了,当时面上就不好看起来:“你不要不识抬举,我是看在曾与你同朝为官的份上,才与你好好说话。”
他的脸刷地垮了下来,言语间也不似刚刚的客气:“你才来几天,你就在这信口雌黄?这些个刁民,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曹监工上前一步,站在当面,丝毫不示弱:“我昨日在工地上转了一天,夜里也睡在这里,我看得清清楚楚。你若是觉得我说了假话,你不妨喊上官来治我的罪。”
李主簿给他当面驳斥的面上下不来了,眼看着后面的工匠也聚集得多了些,不敢再说什么,便改口道:“我不与你这蠢吏争辩,待我回去请示上官,再来说话。”
李主簿丢下这话,转身便进了帐篷。
不一会,李主簿便带着两名上官走了出来,介绍了一下:“这两位是户部的崔侍郎,工部的邰侍郎。”又手一指曹监工:“你过来答话。”
侍郎是从三品的官,职阶比尚未革职前的从六品曹监丞都要高不少。不过,平川城规定,非在衙门内办公的正式场合,各阶官员之间,一般不行跪拜之礼,是以曹监工便深深一作揖:“拜见两位大人。”
而身后的一众工匠无官职在身,都齐齐跪在前面等着问话。
“如今工期结束之日将近,工程也愈加繁忙,”两位侍郎也不抬眼看他,只慢条斯理道:“你是何人,为何聚众喧闹,却不去抓紧时间做工?”
“小人是才来这里的监工,两位大人容禀,”曹监工道,“实在是今日工匠连番抱怨,工程出了些状况,我才不得已打扰各位上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