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后来笑着道:“自古文人相轻,先生应该司空见惯,何必再与他置气。”
“小友有所不知,他那套学识,是要对别派的儒学斩尽杀绝。如今的大燕皇,当年的太子,四十年前知道他是当世奇才,他入狱之时,曾经三赴皇宫,为他求情。
如今即位之后,更是对他十分看重,经常写信问策与他。而他倒好,竟然多次建议,大燕儒家只留董家便好,其余各家儒派皆可废。”
方后来倒吸了一口凉气:“天才果然想法不一般。这要全大燕的儒生都只尊他为董圣人吗?”
“如今四十年过去,我发现,儒家骨子中为众生请命的傲气,他半点没有,有的只是高人一等的狂悖之气。依我所见,他已经变成了一个附炎趋势之辈,如何能称圣人?
只是没料到,他这一变,自己却由此入了知玄境。
天下儒生个个惊叹,说他董家,才是顺应天道的正宗儒学。”
“那些个迂腐的书生懂个屁,”曹大人怒了,“他的高谈阔论,我也有所耳闻。不过是想借机造势,货与帝王家,做个万世敬仰的假圣人。”
胡先生苦笑:“他受如今燕皇所邀,入京为帝师,闲暇之余,定然会来我胡家。
虽然,我早已与他断绝来往。但他是我家夫人侄子,我不能阻止他来我府上,那我总可以躲开他吧。
所以,我这番游历,其实,也存着想避开他之意。”
“知玄大能,文坛领袖,燕皇帝师,董窥园集三者于一身,天下谁不想结识他,先生却想躲开。”方后来起身,给胡先生倒了一杯茶,“先生行事,果然不似一般人。也难怪,你不肯马上离开平川。”
“你冒死相告平川实情,不懂医却有神药在身,更视钱财为外物,一身本事暗藏不露。”胡先生接过茶杯,打趣道,“你也不是一般人。”
“我急需用钱,可不敢视钱财为外物。”方后来心中吐槽,“我来看你们,送来的礼盒,还是借钱买的。”
只是这话,说出口大煞风景。方后来只能呵呵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