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来如此,无妨无妨。铁血男儿,酒后误事,小惩大诫即可。杨门的女将,一个个长得花容月貌,来到这满是男人的军营,确实应该注意检点,以免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皇长兄,你说对吗?”

柴熙心想,正好借着这件小事儿,对柴安来个下马威。

俗话讲,强龙不压地头蛇。军营里,不论是将军还是士兵,都是稍有机会品尝荤腥的男子汉。见到了像杨门女将,那样容貌姿色都上佳的美女,不可能不起色心。

要是柴安敢揪着西山锐健营的副将,酒后调戏女将的事儿不依不饶,就很容易引起军士们的集体不满。

甭管是在玉京城,还是在灵州,作为上位者,最忌讳的事儿,就是犯众怒。

“吴王殿下,是那个副将,冒犯了我的嫂子,又不是我嫂子,主动招惹那个副将,你凭什么,说我嫂子们不检点?”

杨玉娆率先不乐意了,握着银枪,走出队列,娥眉一蹙,对柴熙质问道。

“哟,皇长兄,你看,要不然,这调兵遣将的主位,还是由你来坐吧。二弟我,镇不住呀!”柴熙露出了一抹,阴谋得逞的笑意。

“哈哈,哎,这个位子,你尽管坐稳就好。”柴安笑着摆了摆手。

然后,对杨玉娆假装生气,说道:“娆儿,这里是军营,切不可耍任性脾气。还不站过来?”

“哼。”杨玉娆虽然非常不乐意,但也还是听话,站回了柴安的身后。

柴安站起身来,百无聊赖地伸了个懒腰,说道:“哎呀,从玉京城到灵州,一路上都骑马,颠簸得,屁股都快成八瓣儿了。岳总兵,可否带本王,到军营中随便走走?”

岳总兵询问的眼神,看了柴熙一眼。

柴熙见到柴安认怂,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对岳云摆了摆手,说道:“今天主要是了解目前的战场局势,夏总兵来汇报即可。本王这位皇长兄,从小养尊处优惯了,很少见到兵马刀戈,岳总兵带他去见识见识,也好。”

“是。靖安王,请。”岳总兵拱手领命,然后跟随着柴安,走出了营帐。

柴安背着双手,走在前面,岳总兵落后柴安半个身位,跟在右后面。

“岳总兵,你说那位副将,冒犯了本王,哪位嫂子?”

岳总兵尴尬地笑着回答道:“回禀靖安王,是杨门三嫂叶静兰,说来惭愧,那位副将,醉酒了不支事儿,想去搂抱叶将军,结果没得到便宜,反而被叶将军反手一招,给打了个大马趴。”

柴安一听,立刻将姿态摆得非常低,拱手抱拳道:“哟,被打啦?严不严重?你看这怎么话说得?为了大周朝廷出生入死,保家卫国的将士,怎么能伤到自己人手里呢?本王代表三嫂,向岳总兵致以最诚挚的歉意。”

见柴安这个反应,岳总兵被弄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连连摆手道:“使不得,使不得,王爷是天潢贵胄,怎能拜末将呢?”

柴安微微欠身,下弯三十度,岳总兵恨不得下弯一百八十度,脸都快贴到膝盖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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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副将在哪?岳总兵,可否能允许本王,对他亲自探望?”柴安一脸真诚的问道。

岳总兵赶紧答应道:“王爷亲自探望,是那小子八辈子修来的福气。末将,这就带您去。”

“好,麻烦岳总兵啦,实在是不好意思。”柴安礼貌地说道。

柴安甚至,不动声色的,将自己的身位,变得跟岳总兵并排而行。

看到军营之中,来往巡逻的士兵,面如菜色,衣着单薄,柴安有些怅然地语气问道:“岳总兵,西山锐健营的士兵,当真过得如此拮据呀?”

“唉,没办法,户部不批军饷,让我们在灵州自筹。这里与水匪毗邻,民风刁钻,哪里是能筹到军饷的富庶之地呀?实不相瞒,现在,军营内,什长以上的军职,才能保证一日三餐,伍长一日两餐,普通的兵卒,一日仅一餐。”

柴安感激地语气道:“岳总兵,您真是太不容易啦!等到回京之后,本王一定奏明父皇,什么宫殿园林呀,可以少修。各地驻军的兵营军饷,绝不可以有一丝削减,甚至,还应该追加!”

“总不能让你们,饿着肚子去为大周朝廷流血牺牲吧?”

“谢王爷。”

岳总兵只感觉,听了柴安说这些话,心里暖暖的。

二人,很快来到了禁闭室。

因为冒犯了叶静兰,而被摔了屁股的副将,此时,正趴在板床之上,让一名小兵,给他涂抹揉搓红花油呢。

“梁豹,还不起来?靖安王来看你来了!”岳总兵抬脚,踹了踹趴在床上的副将。

“啊?”

梁豹副将,醉醺醺的打了个酒嗝,一听岳云说,靖安王亲自来了,顿时,脸色大变,还以为是来找他算账的,吓得赶紧从床上连滚带爬地跪了下来。

“末将梁豹,拜见靖安王殿下,拜见总兵大人。”

岳总兵眉头一皱,不悦道:“混账,真是有碍观瞻,还不把你的裤子穿好?”

“哎,岳总兵,梁将军的臀部有伤,别为难他了。”柴安立刻和善地出言,替梁豹说话。

梁豹一听,顿感困惑,心想:莫非,这靖安王,不是因为自己冒犯了杨门女将,而特地来找自己算账的?

“梁将军,本王的三嫂,把你打成这样,本王实在万分愧疚。来,这点儿银子,你拿着,全算汤药费,你要是瞧得起本王,就收着。”

柴安真诚地,从怀里,掏出了一张银票,平放在了梁豹的面前。

梁豹本想谢绝,结果一低头,看到银票上的面值,瞬间傻眼了。

岳总兵一看,也是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一时间,整个禁闭室内,变得鸦雀无声,落针可闻,仿佛死一样寂静。

这种沉默,持续了至少一分钟。

岳总兵才勉强恢复了语言能力,对柴安问道:“王爷,这是……整整一万两银子?”

“对啊,岳总兵你别生气,本王此行,真的,全部身家,就这一万两了,再多,本王也拿不出来了!本王知道,你对副将,就如同兄弟手足,打了你的兄弟,就是触了你的逆鳞。但是,本王,真的恳请你冷静。”

“你不看本王的面子,也看父皇的面子,让梁将军收下这些银子,本王三嫂打了他这件事儿,咱们就算了吧?行吗?求求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