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陆知白并没有开口,他觉得老朱似乎想敲打他一下,嫌他知道得太多了。
所以,老朱不问,他就不说。
朱标没怎么发言,却在静静观察所有人。
他很清楚朱元璋为何不让陆知白开口,就是担心驸马小小年纪便很有主意,懂得太多会骄傲自满,自以为胜过天下英雄……
但朱标不是很关心这些,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困惑,特别想要一个答案。
朱标在一旁实在是憋不住了,眼神里透着求知若渴的急切劲儿,扭头转向陆知白问道:
“驸马,此事你有想法吗?本宫觉得,你或许有些不一样的见解……”
朱元璋听了,瞥了陆知白一眼,又扫视过其他的大臣。
想了想,有些无奈的道:“驸马,不管你怎么想的,都说道说道。”
陆知白谦逊地拱了拱手,说道:“陛下,儿臣实在是没法解决宝钞地位这个难题,这件事眼下无法解决……”
胡惟庸听了,便含着微笑,幽幽地开口道:“驸马之前说,宝钞得以被民众接受,是基于国家信用,现在又说无法解决……”
他微微笑着,言尽于此,但意思谁都听得出来。
陆知白是认为国家信用有毛病?对朝廷没信心?
好大一顶帽子扣下来!
朱元璋眉头微不可察的皱了皱,面色并没有什么变化,心中却在诧异,胡惟庸四五十了,竟这般沉不住气?
他和驸马,难道有啥过节?
陆知白根本不搭理胡惟庸,只注视着皇帝和太子,开始解释:
“胡相国提及国家信用,倒也不错。信用这东西看不见摸不着,必然通过一些东西表现出来。
官吏的民间形象都是其次,民众对宝钞没信心,最根本的原因有三个。”
“其一,宝钞没有准备金。这准备金,就好比是房子的地基,大船的压舱石!
没有它,宝钞就成了空中楼阁,又如不系之舟,随波逐流。虚浮,如泥一般,被局势随意拉扯成任何形状!老百姓心里能踏实吗?”
他一开口,果然是大家之前都没想过的角度。
顿时。
胡惟庸、李善长、户部尚书顾礼等人,表情都有些凝重起来,再也不复之前的混子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