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拉缇娅做足了礼仪,上来几个问题就直攻提督,这下让王氏起了疑心——或许是这些金毛蛮族没有教养,总喜欢打听些不该听的,问些不该问的。
这丑话都让师爷去说,不管是敌是友,都能留一分情面。
见场子冷下来了,师爷立刻要把气氛搞活,他的工作就是这个。
“不讲家里人,就讲讲拉缇娅小姐您的舞伴儿!”
维克托笑道:“有什么可讲的?”
“您可是一朵鲜花.”王氏眯着眼歪着头,倚着护栏看黑漆漆的海,没有去盯这舞娘的眼睛,她不好与这火焰一样的人四目相对,只是旁敲侧击:“怎会和这又矮又丑的侏儒.”
“没有绿叶的陪衬,哪儿来的美女?”维克托随口应道。
师爷拍手叫好:“妙极!妙极!”
“辣条也得配米饭!”王氏应道。
师爷又问:“那拉缇娅小姐可有夫家?”
“就在船尾钓鱼呢。是个做海货生意的。”维克托随口找了个文不才搪塞过去:“叫文森特。”
师爷:“您夫家怎么不和您一起跳舞呢?”
“舞伴选得太完美,男人们眼里的舞女就没有那么美了。”维克托语气温吞的解释道:“你若见到的是一对金童玉女,不是什么鲜花配大粪,你还对鲜花有意思么?我只是个舞女,舞伴是谁我不在乎,我在乎的是,怎么勾走别人的魂儿。”
王氏立刻来了兴趣,这套理论倒是有点东西——
——她也想时时刻刻把丈夫的魂捏在手里。
“那怎么勾走别人的魂儿呢?”
师爷接着装糊涂:“传说这庞贝大海里,有美女儿海怪,会唱歌,也会勾魂儿!”
维克托:“那得看是谁的魂儿了。”
这一通谜语说下来,王氏也不打算接着问下去,因为按照一问一答的节奏,她提了问题,就是有求于人,有求于人,就有把柄落在拉缇娅手里,有把柄落在人家手里了,也得敞开心扉,说说心里话,讲讲家里事——可是现在,王氏还不打算和这舞娘讲家里事,可以缓一缓。
“那咱们先去见见您的丈夫?”
王氏立刻改换了进攻路线。
维克托:“随我来。”
师爷一路上吆五喝六,与宾客们打过招呼,是王氏的喉舌,把不必要的应酬挡在门外,又与主人讲起这艘观光船的好。
“别看我刚才讲得那么吓人,这艘船坚固得很,那寻常海怪都啃不开这铁皮钢甲,要是吓着两位尊贵的夫人,我可担待不起这个责任。”
来到船尾的小平台,却不见文不才的身影。
维克托疑惑道:“刚才明明在这里的。”
王氏尴尬的问道:“您丈夫不爱见客吗?”
维克托:“他爱不爱见客我不知道,但是他爱钓鱼。”
师爷笑着打圆场:“那”
还没说完,潮水声打断了师爷的谈话节奏。
一头长相丑陋的鱼人怪兽爬上平台,从护栏旁探出半个身子。
一下子,王氏和师爷都吓得脸色惨白。
紧接着,文不才爬了上来——
——他扭断了这头畜牲的脖子,海怪有两米多长,浑身长满了扭曲的肉瘤,脖颈处能看见两个大气泡,似乎是濒死状态,还在不停的往外鼓动着,发出洪亮的迷魂笛声。
“见了鬼了.”
文不才百思不得其解——
——五月花一直照着航标指示行驶,也没有驶入危险海域,为什么这些海怪突然开始随船游行,把鱼群都赶跑了。
维克托脸不红心不跳的解释道:“这就是我的丈夫。”
王氏连忙应道:“哦哦.”
师爷:“力拔山兮.气.气盖世.”
王氏:“我以为的钓鱼,是.是我们夏邦人理解的那种钓鱼.我.”
“我以为的拉缇娅,也不是辣条的意思。”维克托给了个台阶。
师爷立刻顺着台阶下,把好话都说完,两家人的关系一下子亲近不少,似乎是可以谈谈家里事了。
“Latria!拉缇娅!礼拜!”
“对上帝至高之崇拜!好名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