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到了恩公寨,见了正在山寨外边巡哨的牛光大和方连福,问他们讨口水喝。
方连福问这两人:“你们是外乡来这要饭的?”
曲敬章摇头道:“我们不是要饭的,我们都是本地人,我们不要吃的,就要一口水喝。”
牛光大皱眉道:“你们是本地人,不到村子里去,跑到这深山老林,跟俺们要水喝?”
任文烈叹口气道:“后生,你这是怎么说话?我们这么大把年纪,还能骗你口水是怎地?
你哪怕从井里打一碗凉水给我们,我们也念你一份恩情,你这来来回回,审问了我们好几句,好像我们是来做贼似的。”
牛光大眨眨眼睛道;“俺就是问问,没别的意思……”
方连福脸红了:“我们也是年轻,不大懂得礼数,你们二位等着,我叫人给伱们沏茶,再给你们弄些点心吃。”
两个农人跑到荒山野岭要水喝,本来是件很可疑的事。
让这两人说了几句,牛光大和方连福反倒觉得十分愧疚。
喝了茶水,吃了点心,曲敬章打着饱嗝道:“后生,不是我教训你们,尊老是为人之本,你们难道没有老的时候?
等你们到了我们这个岁数,出门在外还让人当了贼一样审问,你这心里能好受么?”
牛光大和方连福满脸通红,半天说不出话来。
任文烈伸了个懒腰道:“后生,有歇脚的地方没有?我们不久留,实在是觉得累了,就睡一会。”
牛光大和方连福为难了。
山寨里边不能随便留外人,这是恩公定下的规矩。
可这两個老人,这么大年纪,就想在这小睡一会,这点事都不答应,这良心上过不去。
小哥俩商量片刻,对两个人道:“我带你们去我们住处睡一会,天黑之前,你们二位可得走。”
任文烈咂咂嘴唇道:“你们这话又是啥意思?我们还能赖着不走是怎地?现在的后生怎么都这副模样?你们爹娘是怎么教你们的?”
小哥俩一句话没再多说,带着两个老人悄悄回了自己屋子,两个老人刚要进屋,忽见一名男子,戴着礼帽,留着一脸胡子,走了过来。
“你们这是干什么呢?不好好巡哨,回屋躲懒来了?”
一见是李伴峰,牛光大和方连福都低着头不敢说话。
曲敬章和任文烈互相看了一眼,看来这个大胡子就是他们要找的人。
任文烈先开口:“我说这位好汉,别责怪这两个后生,我们是路过的,就想找个地方歇脚,这两个后生心眼好,给我们找了个地方。”
曲敬章接着说道:“我们这么大把年纪,在你这讨个住处,难道还坏了什么规矩?”
李伴峰赶紧说道:“两位误会了,尊老是为人之本,不管什么规矩,都得以尊老为先,
两个娃娃的屋子又乱又脏,让两位老人家在这地方歇脚不合适,老人家,您跟我来,您直接到我住的地方去。”
曲敬章和任文烈不动声色,跟着李伴峰进了山洞。
任文烈四下看了看:“你就住这?”
曲敬章叹道:“我说你这汉子,为啥撒谎骗我们?你是这群人的大当家,哪能住在这种地方?”
李伴峰低头道:“让两位见笑了,我这人不爱住房子,就爱住山洞。”
曲敬章皱起眉头道:“你跟我们两个老人家,说这样的笑话,合适么?”
任文烈道:“你爹娘教没教过你,跟老人说话是什么规矩?”
李伴峰如实作答:“这个还真没教过。”
说话间,李伴峰汗水直流,全靠帽檐压得够低,没让对方有所察觉。
对方用的是德修的技法——见德思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