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了,这人就是我杀的,你们谁都别抢,”李伴峰坐起身子,看着众人道,
“现在立刻离开叶松桥,千万记得,不管关防厅怎么威胁你们,这事都是我做的,
你们不能上当,也不能吃亏,一个人有难,你们得一起上,不能让他们各个击破。”
马五坐在了李七身边,给李七递了支烟:“别人怎么办我不管,我不可能扔下你。”
李七接过烟,抽了一口:“你先回去,这事儿我能扛过去。”
“你拿什么扛?咱们哥俩一块拼到现在,天塌下来,咱们也一块顶着。”
“天没塌下来,死了个鸟人而已!”李伴峰看着马五道,“咱们之前怎么说的?遇到大事,你不是都听我的吗!”
马五无言以对。
何玉秀道:“老七,有事儿咱们一块……”
“秀儿,忘了家法么?”李伴峰瞪了何玉秀一眼,何玉秀也没再作声。
楚二低着头道:“你说什么都没用,我肯定不会走。”
李伴峰道:“你要是真心疼我,就去找二姨,让他帮咱们一把,这才是正经事。”
楚二想了想,李伴峰说的还真有道理。
李伴峰继续看着马五:“老五,把他们带走,你们家在这,根在这,这事扛不过去,
我就一个人,这事儿出在我身上,也只有我能扛!”
众人默而不语,却还都站在原地不走。
都不走,那就得想点办法让他们走了。
“我是旅修,你们知道吧?”
陆春莹道:“我也是旅修。”
“你层次太低,先不算你,”李伴峰接着说道,“旅修不好抓,我跑得快,还能穿墙,想要脱身,我有的是办法,你们要是在这,反倒给添累赘,
你们回了绿水城,我留在这里把他们耗着,等把事情耗过去了,我再回绿水城找你们,这事不就结了?”
说完,李伴峰看向了杨岩铮:“杨大哥,你也是旅修,这个道理你懂吧?”
得找个人证。
楚二杀了关防总使,杨岩铮脑子里一团乱,听李七问起了,低头对楚怀媛道:“七爷说的有道理。”
言之凿凿,加铁证如山,李伴峰终于把一群人劝走了。
在宅院里歇了片刻,李伴峰拄着唐刀,出了宅院,走到了大街上。
真没想到,刚上云上,就出了这么大变故。
叶松桥这么大,该往哪里去呢。
不光要留在叶松桥,还要定期露个面,把关防厅的注意力都留在叶松桥。
要打,咱们就打到底!
李伴峰只盼着决战之前,自己能升到云上一层。
……
绿水城,马五、何玉秀、陆春莹集结了所有人手,等着和关防厅开战。
楚二留在了苦菜庄,按照和李七商量好的对策,先找苦婆婆帮忙。
李七这么说,只是为了劝走楚二,他心里清楚,苦婆婆又不欠着自己的,人家没有出手的道理。
听完楚二的讲述,苦婆婆抄起了棍子:“去,自己趴凳子上去,五百棍子,打了再说!”
楚二苦苦哀求:“婆婆,责罚的事情再等两天,等李七没事了,我自己拿着棍子领罚,五百好说,一千都行,您说打多少就打多少。”
苦婆婆戳了楚二一指头:“看你那点出息,指望你把男人勾回来,你自己倒让人勾走了!”
楚二哭道:“婆婆,祸是我闯的,您就帮我们一回!”
苦婆婆冷哼一声:“我凭什么帮他?他是我弟子么?要想躲灾,可以来苦菜庄躲着,在叶松桥待着做什么?”
……
“老七也真是,在叶松桥那破地方待着做什么?回咱们自己家来,外州那帮狗日的,来一个,老子剁他们一个。”
七秋城,秋落叶身体基本复原,正在帮三头人搜罗兵器。
娟子道:“秋爷,实在不行咱们打到叶松桥去,不能让七爷落在外州手里。”
秋落叶咬着长牙,真有出兵的冲动。
水涌泉来到了七秋城,把秋落叶劝住了:“老五把事情跟我说了,你千万不能轻举妄动,你得信得过老七,他肯定有办法。”
秋落叶道:“那我也不能在这干等着,我不能看着老七一个人顶着整个外州。”
水涌泉道:“不是让你干等着,你得想办法把七秋城守住,我想办法把正经村守住,得给老七把退路留下!”
……
“咱这是七爷的退路!”秦不漏吩咐女儿小秦,“你让北桥的老兄弟盯住关防厅,七爷要是回来,咱们必须接住,关防厅要是把七爷的退路给断了,咱们就和他们拼了!”
小秦道:“爹,咱们和关防厅一直处的不错,有事也能好好商量。”
秦不漏摇头道:“闺女,只要不开打,什么事情都能商量,真到开打那天,你死我活就没得商量了,
七爷帮咱们把地界保住了,咱们得帮七爷把性命保住。”
……
“这地界算是保不住了,”孙铁诚把报纸往桌上一扔,“混小子,刚升了云上,就惹了这么大事,就剩这么一个弟子了,实在不行把你接回愚人城吧。”
叮了咣当,叮了咣当!
愚人城的街上响起了拨浪鼓声,一个老太太从货郎的车上,拿了一块胰子,扭头就走。
货郎急了:“姐姐,这就是你不对了,多少我不计较,可你好歹得给点!”
老太太哼了一声,给了两毛钱。
货郎把钱收了,问了一句:“你们城主在家么?”
“不在!”老太太撒腿就跑。
货郎冷笑一声:“看你跑这么快,我就知道他在家。”
孙铁诚坐在宅子里,冷笑一声,自言自语道:“在家怎地?想把红莲拿回去?哪有那么好的事!”
……
关防厅,汤圆穿着工装回了办公室,灯泡一脸惊讶上前迎接:“您亲自上班了来了?”
汤圆皱眉道:“我哪天不上班?我不是一直跟着李七的事情么?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灯泡一愣:“什么怎么样了?”
“他不是出事了么?”汤圆压低声音道,“厅里什么意思?”
灯泡眨眨眼睛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汤圆把声音压得更低了:“我一直在调查李七,要是真出了大事,我事先得有准备,别到时候被自己人给伤了。”
灯泡点点头道:“确实得把事情弄清楚,关键我掌握的情况也不多。”
汤圆思忖片刻道:“你和汤副总使的秘书,关系不是不错么,她还总夸你长得俊,
厅里现在是汤副总使做主,能不能从他秘书那问出点消息。”
灯泡摇了摇头:“汤副总使那知道的也不多,我听说廖总使回来了。”
汤圆一惊:“廖总使不是病了么?”
……
“你病好了?”李伴峰放下了手里的书,从茶炉上把茶壶拿了下来。
“没好利索,被人请回来上班了。”廖子辉进了鲁家书屋,坐在了李伴峰对面,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
李伴峰一笑:“看来关防厅是真离不开你。”
“别笑话我了,本来他们打算让我离开关防厅,给夏书民腾地方,
现在夏书民点了把火,把他自己给烧进去了,火势控制不住了,他们又逼着我回来救火。”
李伴峰直接问道:“你来找我,是为了夏书民的事情?”
廖子辉喝了口茶水:“这事儿总得有个交代。”
“怎么交代?想让我赔命?”李伴峰笑了,“这条命可坚决不能给你!”
廖子辉摇头道:“不是让你赔命,是让你赔人。”
“什么人?”李伴峰以为他说的是楚二。
廖子辉放下了茶杯,一字一句说道:“夏书民死了,这事我有办法交代,普罗州失控了,这事我可交代不了,
外州希望普罗州恢复平衡,所以要赔个平衡人,李老弟,话说到这份上,你该明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