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梦婷不知道什么是巡演,可眼泪还是止不住的往下掉。
李伴峰安慰了一句:“不哭了,给我唱首歌吧!”
姜梦婷平复了许久,把唱片放到了唱机上,唱起了那曲《何日君再来》。
“好花不常开,好景不常在,愁堆解笑眉,泪洒相思带,今宵离别后,何日君再来……”
姜梦婷的嗓音太好听了,除了娘子,李伴峰觉得没有人比她歌唱得更好,就连梦德都比不上她。
李伴峰点了支烟,不断为姜梦婷鼓掌喝彩,听到李七的声音,姜梦婷唱得越发投入,等一曲唱罢,望向了座席,却不见了李七的身影。
杯子里还有半杯酒,酒杯旁边还放着半支烟,姜梦婷坐在李七的位子上等了许久,却没能把李七等回来。
李七去哪了?
马五也不知道。
绿水城火车站,李七已经到了站台。
说是明天走,他买的是今晚的车票,与其等一群人哭哭啼啼来送行,倒不如今晚安安静静的离开。
赶夜车的人不多,站台上冷冷清清,旁边有几个卖夜宵的,汤圆和灯泡正在买吃的,他俩和李伴峰一起回外州。
“七爷,你想吃点什么?”在逍遥坞里叫习惯了,汤圆一张嘴就叫七爷。
李伴峰扫了一眼,有卖油茶的,有卖鸡蛋的,有卖糕点的,还有卖方便面的。
方便面……
这东西在普罗州不常见。
卖方便面的是个老太太,李伴峰走到近前,压低声音道:“二姨,你来送我?”
苦婆婆笑了一声:“大外甥,说走就走?欠我那三次锤炼,你打算什么时候还?”
“什么三次锤炼?”李伴峰没听明白。
“不想认账是吧,今晚先饶了你,以后咱们慢慢算,”苦婆婆一回头,对着站台一角喊了一声,“快来吧!”
楚二穿着一身粗布衣裳,来到了李伴峰近前,低着头,上翻着眼睛问道:“你为什么要去外州?”
李伴峰回了一句:“出去转转看看。”
楚二咬咬嘴唇道:“是为了我么?”
李伴峰一笑,没说话。
楚二的声音有些颤抖:“我去叶松桥,是因为我和关防厅有仇,不是为了救你,
关防厅那边有什么事情,让他们来找我,我的事不用你管,你别去外州。”
李伴峰盯着楚二看了片刻,还是没说话。
呜呜~
汽笛声响起,火车快开了。
楚二小声说道:“别去,我求你……”
李伴峰把手放在了礼帽上,压低了帽檐。
楚二抬起头,她想多看李伴峰一眼。
李伴峰的手还在帽子上,没有放下来。
呜呜~
火车再次鸣笛。
李伴峰摘下了礼帽,戴在了楚二的头上。
他动作很轻,很认真,很仔细。
他盯着楚二看了好久。
戴着礼帽的楚二,很好看。
呜呜~
李伴峰转身上了火车。
呼哧,呼哧~
火车开了。
帽檐的阴影下,楚二的泪珠一颗一颗滑落下来。
帽檐变低了一些,似乎不想让别人看到楚二落泪的样子。
……
车厢里,汤圆和灯泡正在打牌。
灯泡知道记牌,汤圆完全跟着感觉打,不到两个钟头,汤圆快把一个月工资输光了。
李伴峰一直看着窗外的风景,灯泡有一点担心:“来的时候,大头跟我说,在1160次列车上,最好把窗帘拉上,尤其到了三头岔,那个地方不能看,像我这个层次的,看了可能要出事。”
汤圆问了一句:“大头为什么不跟咱们一块回来?”
灯泡道:“他申请在普罗州多留一个月,说有任务没做完。”
汤圆诧道:“什么任务?”
灯泡摇摇头道:“这就不知道了,自从来了普罗州,我一直不知道他在忙些什么。”
……
绿水城,江相帮总堂旧址,大头带着谢俊聪来到了假山旁边。
在过去一段时间里,大头四处打探何家庆的下落,他调查到何家庆最近和崔提克有来往,最终通过关防厅的人脉,联络到了崔提克。
崔提克刚从贱人岗回来,听大头问起了何家庆,崔提克给出了线索,线索就在江相帮总堂旧址。
现在这座旧址已经成了罗正南的地盘,谢俊聪来来回回好几次,都没找到有用的线索,而今趁着罗正南在叶松桥,这里防备相对松懈,谢俊聪把大头叫了过来,两人一起找。
“这座假山下边有暗室,”谢俊聪道,“如果这里还找不到,这地方以后就不用来了,罗正南也不是好惹的,被他抓到了,咱们可不好脱身。”
大头看不出暗室的痕迹,谢俊聪用各种法宝试探,花了几个钟头,也没找到暗室的入口。
“罢了,这工法太高明,我是没辙了,咱们走吧。”谢俊聪都打算放弃了,大头非逼着他再找一会。
又找了一个多钟头,天都快亮了,谢俊聪打定主意要走人,却忽然听到了些动静。
“暗室里有人!”谢俊聪一怔,循着声音在地面上摸索了片刻,转身对大头道,“下边有块砖,好像有缝,但这缝没挖穿。”
……
火车到了海吃岭,李伴峰和汤圆买了不少东西,包子、油条、炸糕、烙饼、锅贴。
两人大口吃喝,灯泡黑着眼睛,愣是一口没动。
李伴峰很是好奇,到了海吃岭,居然不想吃东西,灯泡这定力不错呀:“你这是怎么了?病了?”
灯泡干笑一声:“没有,就是累了。”
汤圆哼了一声:“他活该,之前路过裤带坎,我叮嘱过他,千万不能开窗,结果他回了自己车厢,偷偷把窗打开了。”
李伴峰一怔,问灯泡:“你来了多少次。”
灯泡抿抿嘴唇:“应该是十六次。”
“停站二十分钟,你来了十六次?”
“裤带坎那地方,好呀……”灯泡闭上了眼睛,回忆起了裤带坎那股浓浓的甜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