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玄素道:“当然是逼上绝路万劫不复。”
七娘吐出一口雾气:“我问你,你是愿意当个无名之辈,一辈子小打小闹,最后站在山脚下慢慢老死。还是冒着可能活不到三十岁的风险也要干出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业,甚至像玄圣那样走上昆仑之巅?”
齐玄素无言以对。
无名小卒,还是名扬天下?
两难从来不能两顾,只能是二选其一。
他当然想要干出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业,然后像玄圣那样走上昆仑之巅,俯瞰整个道门。
七娘说道:“小丫头既想要你出人头地,又想要你一辈子安生,哪有这么好的事情?就算是当年的玄圣,那也是九死一生拼杀出来的,最后仍旧没逃过晚年不祥的结局。”
说到这里,七娘故意顿了一下,居高临下地将烟杆搭在齐玄素的肩头上:“亦或是,你这个大丈夫甘心一辈子给那个小丫头作陪衬,让她给你遮风挡雨,站在她的背后等她宠幸你?”
齐玄素被七娘说得哑口无言。
他每次见七娘都是如此,见面前想好了千言万语,见面后被七娘三言两语化解得干干净净。
张月鹿虽然不如七娘,但也相去不远。
这就显得齐玄素很没有主见,在两个女子之间像钟摆一样摇摆不定。
说话之间,两人来到了一家小酒馆的门前。
七娘示意齐玄素停下,翻身下驴,当先走入酒馆中之中。
齐玄素拴好驴子,跟在后面。
七娘来到柜台前,从一只钱囊中倒出一堆如意钱,然后排出二十个如意钱:“一壶青梅酒。”
掌柜热情道:“小店新酿了一批青梅清酒,只要三十五个如意钱,客官要不要尝尝?”
“浊酒就行。”七娘又把剩下的如意钱划拉进钱囊中。
掌柜小声嘟囔了一声,大约是抱怨七娘的穷。
他绝然想不到眼前这个女人是身家百万太平钱以上的巨富,还是一名距离长生只有一步之遥的伪仙。
两人找了张桌子坐下,七娘甚至不必设下禁制,只要她不想让别人听到两人的谈话,别人就绝对听不到。
“我并不住在帝京,一般是有事才会来帝京。我这次来帝京,主要有两件事。第一件事就是接替‘圣无忧’主持大局,你应该知道了。”七娘磕了磕烟锅,倒出一小堆雪白雪白的烟灰。
这是正宗的辽东台片,不是烟丝,而是药材,一株共四五层,越是上面的叶子越薄,也越清香,植物的头部还有点点白色的小花,于是,叶尖的几片叶子被称为清香,中部的几片叶子为混合香,底部的叶子称为浓香。据说武夫多吃这些有益“血吼”神异,自然是价值千金,寻常人享用不起。
齐玄素道:“我知道,谢先生说要安心养病,清平会就要指望七娘了。七娘,你这算不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从今天起,你就是仅次于会主的副会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