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玄素不置可否:「大早上就喝酒?不太好吧。让别人知道了,还当我们道门都是一帮酒囊饭袋,整天除了喝酒就是喝酒,你说是吧,田主事。」
田永丰说不出话来。
郑教何笑道:「不一样,不一样啊,这是正常的社交礼仪,就是寻常百姓家,来了客人,也要设宴招待,人之常情。齐次席若是不答应,可就是瞧不起我
老郑了。」
齐玄素看了他一眼:「也罢,既然是郑副府主的一番心意,我自然不好辜负。」
他又望向丁丑灵官:「一起吧。」
丁丑灵官没有拒绝。
郑教何笑道:「请贵客移步。」
宴席设在了州宫那边,好大的排场,十几个人,前呼后拥,都是州宫这边的道士。
一番谦让之后,齐玄素执意让丁丑灵官坐了主位,毕竟他还没有升二品太乙道士,还不能与一品灵官相提并论。
道门以左为尊,既然丁丑灵官坐了正中的主位,那么按照道理来说,齐玄素作为次席应该坐在左边才对,最起码要互相礼让一番,可郑教何却好似忘了这么一回事,当仁不让地坐在了左边的位置上。
郑教何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必然是有意为之。他虽然嘴上说得好听,但打骨子里敌视齐玄素,因为田永奋的事情,甚至可以说两人已经交恶,所以此时他故意表现出一种轻视。进一步来说,他轻视的也不仅仅是齐玄素,更是对齐玄素所代表的意志表示出一种不屑。派来一个齐玄素,就想让婆罗洲翻了天?那是做梦。
当然,这种不屑的根本还是惶恐,所谓恼羞成怒,可多年的道门浮沉,又让他不能像江湖草莽那样拍桌子骂娘,或者直接动手打一架,所以具体表露出来之后,就变成这样一种别扭的方式。
很快,酒被送上来了。
一眼看去,竟然全都是「醉生梦死」。
要知道,当初张月鹿还没被确定为张家第三代领袖时,甚至喝不起这种酒,只能想一想,可这位郑副府主大手一挥,就直接上来四坛。
齐玄素扫了一眼:「有些过了吧。」
郑教何道:「不过分,这「醉生梦死」可是专供真人之酒,齐次席年纪轻轻就已经是代次席,想来只要再干出些成绩,真人之位便是囊中之物。我以此真人之酒,预祝齐道友早日成为二品太乙道士。」
这话却是带刺,先点出齐玄素只是代次席,又暗指齐玄素还不是二品太乙道士。
齐玄素好似没有听出郑教何的话外之音:「既然郑副府主这么说了,我似乎不好再过多推辞。」
立时有人给齐玄素倒满酒。
齐玄素举起酒杯,象征性地抿了一口。
郑教何立刻阴阳怪气道:「看来,齐道友是瞧不上我老郑啊,一杯酒也不愿意喝。也是,齐次席是有望竞争大掌教的年轻才俊,眼里自然容不下我这等人物。」
齐玄素没有说话。
若是依他以前的脾气,他会直接把酒泼在这老小子的脸上,然后告诉他,我就是瞧不起你,怎么,你不服气?
不过现在身份不同了,齐玄素要收敛克制一点,所以将杯中的酒一口饮尽,然后说道:「我喝了,郑副府主却不喝,那么郑副府主是不是瞧不起我呢?」
郑教何自恃境界修为,也一口饮尽。
接下来,郑教何又端起酒杯:「齐道友不仅是代表道府,更是代表金阙,那就是钦差,是天使,代表上面来巡查下方,我们这些在底下做事的,自然要敬齐次席一杯,让他为我们美言几句。」
话音落下,席上众人齐齐举杯。
丁丑灵官微微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