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玄素看完笔记,沉吟道:“这位大晋末代太傅似乎是被人灭口了。”
胡恩阿汗道:“应该是怕走漏风声吧,家师怀疑陈静观信中所说的神灵就是虫后,也被虫人们称之为慈母、老母。虫后赐下了虫卵,使得陈静观等人成为第一批虫人宿主,由此开始发展壮大。”
齐玄素合起手中的笔记:“就算查清了虫人的来历,也不能切实解决问题,我们现在面临的问题是,虫人为什么要阻止暗影之潮的血祭?虫人到底在与谁合作?”
胡恩阿汗道:“也许这两个问题有同一个答案。弄清了虫人与谁合作,也就明白了他们为什么要阻止暗影的献祭。”
齐玄素问道:“你觉得是谁?不需要证据,只凭直觉说话。”
胡恩阿汗道:“真人不是早有猜测了吗?真人先前问我苍鹭会的事情,总不是无的放矢。总的来说,我与真人所见略同。”
齐玄素也没有兜圈子:“查文是苍鹭会的成员,乌图呢?作为伊希切尔的选民,他是不是苍鹭会的成员?我听说苍鹭会的背后就是伊希切尔在撑腰。既然是查文与虫人合作,种下了人面果树,现在又是乌图与虫人五五分成,我很难不联想到这个神秘无比又势力庞大的苍鹭会。”
胡恩阿汗道:“关于苍鹭会,我不敢欺瞒真人,确实所知不多。不过据我所知,乌努拉图可能也是苍鹭会的成员。”
齐玄素有些惊讶:“胡恩查文和乌努拉图在一起共事,不会有问题吗?”
胡恩阿汗道:“真人,在福音部泄密之前,无论是绝圣堂,还是塔万廷,都不知道查文的问题。就算是我这个兄长,也只是有所怀疑,不敢妄下断言。乌努拉图又如何知道查文的报复心思?说不定还以为查文没走出情伤呢。站在查文的角度,接近乌努拉图,一是余情未了,二是更容易把握皇室动向。”
齐玄素点了点头:“这倒是说得通。”
胡恩阿汗又道:“真人,乌努拉图这个女人不简单,她也是西道门培养出来的弟子,熟悉中原文化,她最佩服的人就是明空女帝。我们一起在恩师门下学艺的时候,她的理想就是做南大陆的明空女帝,当时我只当是稚童玩笑,没有当真,现在回头再看,却是小觑了她。”
其实胡恩阿汗还是没有放下,毕竟是多年的兄弟,怎么可能轻易放下。他不敢去怨恨西道门和齐玄素,也没资格和立场去怨恨西道门和齐玄素,犯法伏诛,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可情绪总要发泄,于是他便把一腔怨恨转向了乌努拉图,若不是乌努拉图贪图富贵背叛查文,他的兄弟也不会走上绝路。
现在有了机会,胡恩阿汗当然要在齐玄素面前为乌努拉图这位小师妹“美言”几句。
被权力驯化的人总是对权力变动格外敏感,根据齐玄素话语中流露出的意思,道门打算借着库库尔坎的由头大做文章,进一步加强对塔万廷的掌控。
一旦兴起了大案,高高在上的皇室中人,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随便定个罪就能处决,本质上是清洗,进行权力的洗牌和重新分配。
定罪的权力在谁的手上?当然在是齐玄素这位全权特使的手上。
胡恩阿汗不仅要借着这个机会东山再起,还要借着机会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齐玄素略感兴趣:“明空女帝?你是说乌努拉图不满足于成为皇后,还想要做女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