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人们说,“我们被辞退的时候,也违了法,凭什么那时候不讲!”
厂长摇头,“此一时,非彼一时。”
又说,“你如果乱来,你孩子以后也得不了好,老子犯的事情,儿子来还。做的错事是要记入到档案的,记三代人——除非你移民当了老外,你行吗?”
厂长越说越快,越说越有底气,工人们张大嘴,无言的退去了。
钢铁厂的烟囱,伴随着老尹的骄傲,到他的咀咒,最终成为他过不去的坎儿。他把对生活的全部失意,和不满,倾注在孩子身上:这种倾注不是频繁的打骂,而是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苦心供养。
那年的冬天相当寒冷。家里只有老尹和小尹两个人,春晚上先是表演了“我不下岗谁下岗”的小品,小品演员黄洪的笑声更加让父子俩苦涩。
接着,刘焕老师豪迈十足的唱歌:
“心若在,梦就在,只不过是从头再来~”
在歌声中,小尹问老尹:“妈呢?”
“离了。”
“怎么离的?”
“没钱,不怪她。”
父子俩抱头痛哭。
尹川从此变得沉默而早熟,他骑着父亲留下来的自行车,上学路上会经过高耸的烟囱,有时候会在那驻足:
到底是怀念曾经的童年,还是怀念那个厂,还是都是,留给观众去想吧。反正那烟囱是要炸的。
至此。《情书》电影在东北地区的“回忆”部分就完结了,整部电影也完成了大半。青春片的当代部分并不是重点。
在“回忆”部分,唯一还剩下的是拍摄老工业区的爆破。
其实,在片子中反应这类时代变迁的并不少,有的是作为主线来描述,那就没办法拿票房了,贾樟可几乎每部都是啊;有的是像《情书》一样,作为暗线,作为真实感的调剂,并不浓墨重彩。
不过,这类电影都描述出一个现象:就是大多数人并不真的清楚发生了什么,以为只是能力不能胜任,心里还想回到从前。
他们已被时代淘汰掉了。
《求求你表扬我》里边儿,杨红旗就像个傻子一样,不断的重复做上个时代正常,但这个时代很奇葩的事情。显得人物很不真实,但这本身是为了起到戏剧性,就是要这种反差,让观众去好笑之余,又知道了导演要讲什么。
4月中旬,剧组得到那烟囱爆破的消息,早早的在安全区等待。
骑自行车的方沂,和烟囱距离很远,但是在摄像机中,他好像就在底下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