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错了什么呢?名声扫地、家破人亡,像只过街老鼠…想到这,劳伦斯第五次把手探向酒瓶,但他没抓到酒瓶,一只细腻柔软的手按在了他的手背上。突然一阵没来由的悲伤让他大哭起来,火还在噼啪烧着,却再没有别的动静了,酒宴上的死寂十分反常,令人不安,劳伦斯的头栽向一边,把酒瓶碰倒了。一阵恼人的嗡嗡声抓挠着他的头皮,让他联想到了盘旋在尸体上,以死人血肉为食的苍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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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再喝了,你需要休息。”是菲丽丝的声音,她为什么要到这种粗俗不堪、情绪低落的酒宴上来呢?劳伦斯感觉她抱住了自己的头,这让脑袋里可憎的嗡嗡声不再那么令人抓狂了。
“是啊,你有点不对劲。”唐纳德好像也凑了过来,“去休息吧,考虑到你就这点酒量,下次我会尽量装醉…”
“我没醉!”劳伦斯怒吼着挣扎起来。
菲丽丝只是紧紧抱着他的头,没让他再栽倒。
“斯文克、加里、德雷克、阿尔伯、霍纳…他们本来可以活着回来的。”劳伦斯哽咽着,“如果准备再充分一点,如果我再谨慎一点,如果能早点装备附魔武器…”
战场上是没有时间懊悔,也没有时间悲伤的。在鲜血铸就的天平上,最重要的是赶在死亡降临前复仇,以血还血。但菲丽丝知道劳伦斯的眼泪并不是因为战友逝去,至少不完全是。
“教会,那些不可一世的神棍必将付出代价。”唐纳德总结道。每个人都认为劳伦斯的自责完全是无稽之谈,因为他并非毫发无伤,总是身先士卒,而他流的血不比任何一个战死者要少。在他的鼓舞下,士兵们奋勇向前,并肩击退了数倍于己的敌人,尽管那只是一帮乌合之众,但假如没有劳伦斯,谁也不能保证自己一定可以坚持到教会的军队到来。
“偿还!”士兵们稀稀拉拉的呼应逐渐变成了山呼海啸的整齐呐喊。唐纳德充满煽动性的推演让他们坚信是教会背弃了古老的誓约,霸占了兰斯的土地,并将任何不愿承认他们合法统治地位的人赶出家园。就连中立之地的那次援助,也是他们故意等到劳伦斯有了生命危险才出手相助——毕竟在密林里射出的瓢泼箭雨可不是仓促布阵能做到的,而火光冲天的强盗营地也进一步佐证了唐纳德的猜测,他们至少在劳伦斯遇袭前半个小时便点燃了营地。除了故意拖延时间外,再找不出任何理由能让他们相信教会的军队不是有意为之了。
“我来替他敬各位这杯吧。”菲丽丝拿起了劳伦斯的酒杯,声音洪亮而沙哑,“铭记死者,铭记弃誓者的背叛。让我们好好活下去,变得更坚强、更勇敢。就让他们得意一阵子吧,总有一天,我们将夺回属于我们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