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天!三菜一汤!这么奢侈!
“我一个人的?”
阿雅点点头。
香菇炖鸡、清蒸海鲜、葱爆羊肉还有一大碗鱼汤,谁要是给我一张一番街的年票和我换,此时此刻我就和谁翻脸!
我尝了一口,色香味俱全,真的,以我的阅历回望,年过四十的人只要会做菜,味道都不会让人失望,不信你想想你的老妈,大婶,大姨和会做饭的三姨夫,都逃不过这个定律。
我一顿的狼吞虎咽、碗筷横飞,我明白,我对这顿饭越肆无忌惮,阿雅越高兴。
“你的中国菜……真棒!”
我冲阿雅竖起大拇指。
“先生……在中国。”
先生?哦,对,我怎么忘了,土地公父子可都是常年吃中国饭的人,所以阿雅的中国菜手艺才如此精湛。
阿雅静静看着我,我时而拍拍被塞住的胸口,时而打个饱嗝,时而嘴上嘟嘟囔囔,美好时光,稍纵即逝,很快桌子上一堆的残羹剩饭,而我被撑的半死不活,一副老年痴呆的模样瘫坐在饭桌旁。
“出门……”
阿雅张着嘴,指着大门的方向,显然她正在甄选为数不多的中文词汇来继续表达自己。
“散散步!”
我本打算帮阿雅收拾收拾,但被阿雅逐出房间,院落里传来车水马龙的喧闹声,东京的夜生活又来了,而我也重新复苏过来。
土地公家有只老公狗,是一只中华田园犬,是土地公在国内捡来的流浪狗,后被空运回日本,老公狗被土地公收养算是走上了人生的康庄大道,这一辈子衣食无忧,又有阿雅的照顾,我没做到的它做到了,它做到了乐不思蜀。
老公狗已是耄耋之年,走两步晃三晃,一把把它推倒它就席地而睡,懒得多看你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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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带着老公狗出了门,想着也就溜达小半圈就回来了,也懒得从行李箱拿条新裤子换上,我左手揣兜提着裤子,右手牵着狗绳,阿雅让我不要走太远,说狗狗会累,太累了可能会影响它的睡眠。
我嫉妒地看着它,难为你了,小老弟!
在街上,我和土地公的老公狗比谁走的慢,它不急不躁,我稳稳当当,有动静它就停下来,抬起胡子眉毛一大把的脸观察一番,有美女经过我就停下拉住狗绳呆望半天,它偶尔木然地看着我,我回击以鄙视,我俩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分伯仲难解难分。
如此宽敞的街道,没个小商小贩出来炸个串、卖个烤地瓜、整套煎饼果子实在是太可惜了,一个城市的烟火气不就是这样形成的嘛!这绝对是一个潜在的商机,要不我改行得了,说不定咱也能白手起家。
臆想症发作之际,突然,我被老公狗拽了一个趔趄,它开始没命的往前跑,我抬头望去,在它前面三五米远的地方一条狗子正在撒尿。
弗洛伊德那句话是怎么说来的,性是一切的原动力!妈的,你这个时候腰不酸了,腿不痛了,脚不抽筋了,走路也有劲了,神采奕奕、不可一世了,老子同意了嘛!
还没等我一把揪住它,它便对我连拖带拉,尾随那只随地大小便的老母狗进了一个黑灯瞎火的小胡同。
我虽然不能完全理解一个老光棍狗的生理和心理状态,但想想也能知道它的不容易,毕竟在寸土寸金的东京,也不会出现第二只中华田园犬,而想要对名贵犬种有所企图,得先问问狗主人答不答应了,所以这些年在生理方面它的确可以用“熬”来形容,于情于理,我打算放开狗绳,让它放手一搏,至于它自己的身体允不允许,那就看它的造化了。
我刚放开狗绳,身后传来恶狠狠的呼喊声,没等我反应过来,四个汉子已经站在了我身后。
他们看了我一眼,其中一个汉子将我推到墙边,与我呈对峙之势,剩余三个人二话没说,上去对着土地公的老公狗就是一顿拳打脚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