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嬴政收敛了微笑:“起来吧。”
“谢父王。”乔松起身,擦了擦额头。
“寡人就那么可怕,以至于让你冷汗涔涔?”
“不,不可怕。”
“嗯?”
“可怕。”
“你说什么?”
乔松顿时亚麻呆住了,这到底是怎么回答啊。慌乱之中,乔松无意间瞧见了嬴政嘴角的那一丝戏谑,顿时反应过来了,这是被父王耍了。
心里有底,乔松顿时镇定了下来。
一看这小子的反应,嬴政便知晓他明白了,顿感无趣,然后转身走向了书架。此时这章台宫中的竹简已经被全部替换成了纸质的,倒是宽敞了不少。
乔松连忙跟了上去。
嬴政走过一排排书架,一边寻找,一边说道:“楚国之行,虽有惊无险,但你也应该从中汲取教训。”
“父王说的是,楚人权贵敌秦之心,的确不可小觑。”
嬴政瞥了他一眼,冷声道:“豫州鼎虽然重要,但你是秦国公子,岂能因为一件死物,而枯守待援?便是他楚国真的拿到了豫州鼎,又能如何?
我大秦兵锋所向,即使狂妄如楚国,还不照样割土求和?他若真是不给,打到他亡国即是!”
父王声虽冷,但乔松却从中感觉到了关心,让他很是意外。
沉默片刻,乔松道:“儿臣受教。”
嬴政伸出了手,想要摸一摸这个儿子的脑袋,但最终还是忍住了,继续说道:“楚国一行结束,你这游历天下之事也可以结束了,就好好收收心,把该做的事情做好吧。”
“儿臣明白。”
此次游历天下,看的也够多了。也是时候回来静静心,想想该做些什么,该怎么做了。
嬴政抬起头,视线穿过透明的窗户,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突然说道:“寡人看此时天色也不早了,你就留下跟寡人用膳吧。”
“是。”
时隔数年,乔松再一次走向了章台宫中那一张自己的矮桌。
他记得,上一次这样和父王一起用餐,好像还是自己四岁的时候。在那之后,便再也没有机会了。此时,嚼着食物,乔松心中不禁动容。
他仿佛透过父王那冷硬的外表下,看到了父王对自己的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