褒洪德身体微微颤抖,尽量平缓着自己内心起伏的情绪。
“为父要去,于情于理。哪怕是明知那天子可能不会让我如此简单的见到赵夫子,但我不可能产生丝毫胆怯。”褒珦手掌沉重的捏紧,“洪德,你明白吗?”
“当我历尽层层艰难险阻,见到赵夫子的时候,你能明白为父看着自己的兄弟被摧残成那样吗?”
“双腿被砍折,眼眸被挖出,只留下独目。舌头被割除,没要说话便要切割断一根手指,用鲜血当做水墨,写在自己的手臂上。”褒珦的声音颤抖,带着怒火。
“你清楚吗?这是为父亲眼所见,为父无法忍受。你对不起赵兄,我更对不起…”
褒珦的声音渐渐被哭腔代替,淡了下去。“叩首,祭拜赵兄。”
褒洪德手臂垂落,他为赵叔带而悲痛着。
木屋中一时变得寂静,只有默默的头颅与地板相撞的“焖重”声。
一连三声响彻之后,褒珦也恢复了平静,说着其他事情:“天子见我之后,没有丝毫遮掩,便是他要娶妮子为妃子,已递先辈余荫。”
褒洪德摇头,“父王,我不同意。”
“这不是你该管的事情。”褒珦皱眉,没有想到自己的孩子会反驳这点本与他无关的事情。“你要明白的只有一件事,你阿姐出嫁的日子,便是你登位继承我侯位的日子,成为整个褒国国君之日。”
“父王,那位天子没有见过阿姐,阿姐也没有见过那位天子,他们根本互不相识,阿姐若是真的被那位天子娶妻,她会伤心一辈子,更或是被后人唾弃一辈子的。”褒洪德据理力争,试图用他的思想来解释这这场纳妻,反倒是他继承王位这件事倒是次要的。
“你明白什么?”褒珦瞳孔闪烁着怒火,眉毛倒竖。“你知不知道,父王想让妮子嫁给那天子吗?”
“可为了褒国平民,为了你,为了夫人,我没有办法。只有这样,交好天子,才是唯一的出路。” 褒珦的脊梁像是断折了一样,毫无气色的说着。
褒洪德却还是摇头,“父王,我不同意。”
“若是父王执意要将阿姐嫁娶那天子,自我登位之后,第一件事便是起兵反周,大逆不道。”褒洪德话语冷漠的说着他内心疯狂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