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双手死死捂住胸口,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牙齿将嘴唇咬得鲜血直流。
他心里清楚,眼前这个疯子就爱听人惨叫,所以他拼命忍着。
然而,钻心的疼痛如汹涌的潮水般一波接着一波,让他浑身剧烈颤抖,仿佛坠入了冰冷刺骨的水底,呼吸都变得艰难无比。
他再也承受不住,“啊” 的一声脱口而出。
谈茗聆见状,立刻柳眉倒竖,怒目质问莫惊云:“你对他做了什么?”
“怎么?你也想试试?这可不太好,我可是很怜香惜玉的。”
莫惊云嘴角噙着笑意,那神情仿佛在逗弄一只小猫。
“我问你到底做了什么!堂堂中律司就是这么办案的?”
谈茗聆怒火中烧,音量不自觉地拔高。
“小声些,听得到。” 莫惊云不紧不慢地再次打响响指。
瞬间,向肖望的嘶吼声戛然而止,整个人像一滩烂泥般瘫倒在地,汗水湿透了他的衣衫,仿佛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
莫惊云居高临下地看着眼神几近涣散的向肖望,“说,昨晚见到了什么?”
向肖望有气无力地回道:“鬼…… 女鬼…… 会哭的女鬼......”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莫惊云得意地看向谈茗聆,那挑衅的眼神仿佛在说:“听听,诡案这不就来了?”
谈茗聆的右手紧紧攥着椅子的扶手,手背上青筋暴起。
她愤怒地吼道:“那你们应该去他家里查,何必来我三生殿闹事!
“因为女鬼…… 在三生殿啊。”
“胡搅蛮缠!”
“谈老板息怒,我此行也是来为民除害的,你这般不配合,让在下很难办啊。”
莫惊云边说边将手里的琉璃瓶放在一旁的桌上。
随后,他迎着谈茗聆的目光,缓缓开口:“况且,三生殿私藏白榆血,并将其制成药丸给姑娘们食用,谈老板可知情啊?”
谈茗聆听闻“白榆血”三个字,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恢复镇定。
“我不知情,你们不提前打声招呼就直接登门搜查,不合规矩吧。”她试图用规矩来压莫惊云。
莫惊云语气里满是嘲讽:“规矩?若按规矩办事,恐怕真相永不见天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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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茗聆看了郎中一眼,心中权衡利弊,既有利用后的冷漠,又似隐藏着其他目的。
她知道一旦牵扯进白榆血之事,必定麻烦重重,但众目睽睽之下,也不好直接对郎中发难。
“张叔,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怎能瞒着我将这种东西带进来呢?” 谈茗聆语气看似责备,实则暗藏玄机。
那郎中一听,立即抬头看向谈茗聆,刚想为自己反驳一二的时候,谈茗聆继续道:“也不知婶婶知道这事儿,该有多心寒啊。”
此话一出,郎中心里就明白了。
谈茗聆这是以他的家人作为筹码,逼迫他承认白榆血是他带进来的,与她、与三生殿都无瓜葛。
郎中那微微张着的嘴巴逐渐合上了,脸上写满了无奈。
谈茗聆知道他的住处,也清楚他一家有几口人,倘若他现在不认下这个事儿,那么谈茗聆下一刻就会差人去他家中,寻他家人的麻烦。
莫惊云自然听出了这话中的意思,朝站在门外的一名中律司弟子使了个眼色。
“你且放心说,这三生殿一只蚊子都飞不出去。” 莫惊云看着郎中,语气温和地安慰道,试图让他乖乖道出事情。
谈茗聆眉头微蹙,看向莫惊云的眼神充满敌意,这人故意败坏她的好事!
“我家人……”
郎中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他在生死抉择间纠结,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莫惊云。
“我向你保证,你家人不会出一点差池,你若是不放心,半个时辰内,我必让你见到他们。” 莫惊云目光坚定,言辞恳切,试图打消郎中的顾虑 。
“每月初三,会有人送来一瓶白榆血。谈老板交代我,将其与旁的药材混在一起。但凡殿里有拿到卖身契、即将离开的姑娘,就把药丸融入避子汤里,看着她们喝下去。”
“还有,要是发现殿里有人起了异心,想背叛三生殿,也会把这药丸偷偷掺进他们的饮食里,伪造成因病去世的模样,神不知鬼不觉。”
莫惊云追问道:“每月来送东西的可是同一个人?是这殿里的人吗?”
郎中忙不迭地摇头,“不是同一人,也不是殿里的人,有时候是悄无声息的放在桌上,有时候是放在我的药箱内。”